想了想,余年应下来,“好。”
正聊着,孟远接起电话,没几句话的功夫,脸上就笑开了,跟花儿一样。电话一挂断,孟远就压不住兴奋地说道,“年年,你黛铂的代言,有眉目了!”
余年也惊讶了,“之前都没了消息,我以为已经可以不抱希望了。”
“我也降低了期望值,活动关系之后,就没再花太多心思。”孟远哈哈笑起来,“估计是黛铂方面一直在观望,黛铂夫人看了你的形象气质,接着想看看你在《绮丽》的热度过去之后,出的新单曲能不能撑住人气不滑坡。现在《梦呓》的成绩也是一片大好,甚至还有可能能超过以前的歌,所以黛铂这才下了决心接触!”
他握着手机,眼角的笑纹都出来了,“我还以为,要确定下来,也会在赫西的正式广告片发布之后,才会给准话,没想到对方比我想的要心急。”
提起黛铂,两人都想起了郑召溪。孟远感叹两句,“那句叫什么来着,不为利往那句。”
余年补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对就是这句!”孟远挺哲理地说道,“大概就是,我看他正当红,也看着他没了消息。这个圈子里,不管是光环、追捧、钱财、名利,都来得太快太轻松,但就更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否则,站多高,就可能跌多惨。不止头破血流,更是粉身碎骨。”
余年明白孟远的好心,“嗯,孟哥放心,我记住了。”
孟远拍拍余年的肩膀,“你别嫌我叨叨念就行。”
或许是为了顾及私密性,阮云眉将见面地点约在了御览会所。进到名叫“御泉”的包厢,阮云眉已经等在了里面。
和前一天晚上的穿着打扮不一样,阮云眉今天的穿着很正式,珍珠白的套装,成套的红宝石耳环、项链和手镯,显得气质温婉端庄。
余年礼貌问候,“您好,很高兴能见到您。”等阮云眉抬手示意,余年才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这里的负责人还记得你对茶点的喜好,我就吩咐他们,照着送了一份上来,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您。”
用小匙轻轻搅动骨瓷杯里的红茶,阮云眉好一会儿没说话,余年也配合着沉默。
停下小匙的搅动,放到瓷盘里,阮云眉才抬眼,温言细语地开口道,“你的新作我也听了,非常不错,我往常不爱流行音乐的,也忍不住反复听了好几遍。”
余年言语谨慎,“能得到您的赞赏,我很开心。”
将一缕滑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阮云眉视线落在余年脸上,忽然就换了个话题,“跟谢游在一起,很辛苦吧?”
余年微怔,不知道阮云眉为什么忽然问出这个问题。他思忖两秒,决定说实话,“谈不上辛苦不辛苦,两个人相处,本就需要不断地发现矛盾和问题,不断磨合。能遇见一个人,愿意互相接触、相处、磨合,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确实是这样。”阮云眉不管容貌还是气质,都显得温柔,少有凌厉感,眉尖微蹙着,有几分愁绪的模样。她笑道,“其实,我在许久之前,就知道谢游有了喜欢的人。知道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也不是最近的事。毕竟是否有喜欢的人,是否在谈恋爱,眼里的那种光彩是藏不住的。包括有一次,他回来一整晚没睡,一直发呆,我也能猜到,应该是你们闹了矛盾。”
余年仔细听着。
阮云眉像是在思考措辞,“其实谢游是……很容易害羞,很内敛、温柔的性子,”她又赶紧道,“我知道,这和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很不一样。但你应该发觉了吧?”
余年点头,“是的。”
像是想起什么,阮云眉又笑起来,“谢游小时候有一点内向,除了逍然,没什么朋友。我曾经担心过,但他告诉我说,院子里的小鸟、树,都是他的好朋友,他喜欢弹钢琴给他的朋友们听。”
余年想象着小时候的谢游,“很可爱。”
“对,真的很可爱!那时候他爸爸和哥哥都忙,他每天上课学琴,空余时间也不算多。但他每天傍晚,都会悄悄去花园里摘一朵花,让佣人放到我卧室里。后来被我发现了,还不好意思了很久。”
阮云眉越过中间一段没提,“不过后来,他都过得不太容易,我总是担心过刚易折,他背挺得太直,也是会累的。但他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把我放在了羽翼下护着,一心为我遮风挡雨。就像我在接连失去丈夫和长子后,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小儿子,他也一样。
所以不管肩上担子多沉,多辛苦多累,境况多凶险,他都不会向我抱怨、吐露一句。有什么事情,总是独自面对。”
缓缓地吸了口气,阮云眉注视着余年,“所以昨天晚上,我知道他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匆匆赶回来,看见他在你身边,能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真的很好。”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声音有不太明显的哽咽,又笑道,“抱歉,我失态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