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几乎可以将往事一片一片地拼凑出一个大致的模样。
原本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意外去世,只留下一个在勒托音乐学院主修钢琴的幺子,从未沾手过商业。这样的情况下,必定虎狼环伺。
步履必定异常艰难,甚至满是泥泞——谢游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郁青被余年叫醒时,随手扯了扯睡乱了的长发,忍不住又吐槽,“戏还没拍完,我这头发就又干又涩的还分叉,回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救回来!”
她瞥见余年一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出什么神的模样,又促狭地用肩膀撞了撞余年的手臂,“哟,我们年年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拉着我开了这么远的车,信号好了,能跟某某人说话了,终于开心了啊!”
余年无奈,“姐,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郁青随手扎了个马尾,故意叹气,“哎,我们年年已经二十一岁了,都长大了,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再过不了多久,姐姐?姐姐是什么?能吃吗?”
余年听她越说越远,连忙解释道,“没有什么某某人,是我一个朋友,他最近处境不好,我有些担心。”
他又想起走之前,在曲逍然办公室外面遇见谢游时,对方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似乎还有一点……小委屈?
见余年又出了神,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发呆了!还说没有某某人?”
余年发现越描越黑,干脆不解释了,换了个话题,“姐,你之前不是提了一句,说《醉马游春图》有消息了吗?”
郁青一拍方向盘,“啊,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我家老头子的朋友打听到的,这幅画当年从国内流出去,被一个岛国的商人买走,后来被送进了一家私人博物馆。
最近有消息说,这家私人博物馆经营不善,藏的东西应该都会上拍。就是不知道到底多久上,以及多少人有意。我打招呼说让帮忙关注着了,有消息跟你说。”
她又瞪了余年一眼,“你不要我帮忙,也行,但要是饭都吃不起了,好歹也让我有机会救济你一下!”
余年赶紧回答,“嗯,现在吃饭还是吃得起的。”
“行,时间挺晚了,你要是没事儿了,我们就回去?”等余年点头,郁青一踩油门,轮胎卷起砂砾,往回路开去。
第二天一大早,余年早起,整个剧组都没多少动静。道具凌乱地搁在地上,到处都乱糟糟的。
施柔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余年,“昨天拍戏拍到了凌晨四点才收工,后面徐导都撑不住了,收工的时候场务小哥哥一边搬东西一边打瞌睡,差点磕破头,徐导瞌睡都吓醒了。”
聊完,余年自己捏着保温杯,准备跟施柔一起去吃早饭,不过还没走到餐室,手机铃声就响了。
“孟哥早上好啊!”
“不好不好!”孟远声音带着点急躁,“你昨晚是不是跟郁青一起,半夜开车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余年脸上的笑意淡下来,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是被偷拍有了照片,还是已经曝出去了?”
“都有!”
余年很冷静,回忆道,“我在来剧组之前,去郁青家里帮她收拾过一次东西,一起带来了剧组。参加《天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时间太晚,住的是她家里的客房,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赶早班飞机飞剧组了。如果是蓄意,那可能也会有这两次的偷拍。”
他朝施柔打了个手势,自己找了角落站好,“所以,对方的目标是爆出个大新闻,还是我,或者郁青?”
孟远确定事情属实,语气也镇定下来,“是你,网上的言论已经完全被引导,而且你们咖位相差太大,根本就没几个人往谈恋爱的方向去想。”
“不可能谈恋爱的。”
“我也觉得你们不可能谈恋爱,就连对视也看不见爱的火花!”
余年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她是我姐,不可能谈恋爱的。”
孟远那边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过来,“艹!亲姐?有血缘那种?”
“嗯,亲姐姐,有血缘,不过稍微有一点远。”余年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说得清楚,“郁青的爷爷,是我外婆的哥哥,我外婆是郁青的姑婆,她是我表姐,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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