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稿我撒出去了,砸了大价钱让他们转!艹,竟然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黑粉说你娇气耍大牌,真气的头疼!在视频弹幕上吵一通不算,还把阵地转到微博继续吵!他们这么闲?”
余年反过去劝孟远,“他们最多就在网上说说,又不能到我面前来怼我。”
孟远哼了两声,勉强压下火气,“现在这样也行,越说你娇气的,说你耍大牌的,脸被打得就越疼!”他憋着气,转而又道,“就刚刚,老何给我打电话了。”
余年明白过来,“有结果了?”
“屁的结果!”孟远音量又提了两度,“查来查去,最后说是一个负责杂务的工作人员不注意,在彩排休息那两分钟里上台收拾,毛巾没拧干,一直滴水,水就留台上了。我特么,这也行?”
余年垂眼,视线定在空气的某个点上,“但现场人多,大家都忙,又没有监控,所以根本就不能确定到底是无心还是故意,对吗?”
“对。”孟远声音发涩,“我也没办法去找老何硬要一个说法,他也拿不出来。”
听余年没说话,孟远继续道,“节目组那边会发一个声明,说明具体的情况,医药费什么的会翻着倍赔偿,我们的要求,能配合的他们也会尽力配合。”
余年清楚,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甚至,里面还有孟远的面子和人情在。毕竟,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在这个圈子里砸出一丁点儿水花的新人。
“孟哥,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不容易了。”余年语调平和,笑道,“我以后也会多注意的。”
孟远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余年是明白了,但可能是孩子太懂事反而更让人心疼这种心态,孟远叹气,“这事情出来,又有节目组声明,你的形象会很正面。你现在就好好休养,别被杂事影响了状态,”他苦笑,“好像我经常都在说,让你别受影响。”
余年回道,“不怪孟哥,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听了这句,孟远原本就觉得自己没能护好余年,现在心里更愧疚了,他又担心余年压力大,“反正都连着拿几次第一了,下一场我们拿第二第三也没关系,把脚养好最重要,后面路还长着。”
余年垂着眼睫,眉目舒朗,弯唇笑道,“不能跳舞,我还有嗓子,想让我不拿第一,对方可能得找个方法,把我毒哑才行。”
孟远一怔,哈哈大笑,一时间心里郁气都消了大半,“对,第一我们占着,谁也别想抢!”
刚挂断孟远的电话,余年的手机又响了。他看见屏幕上出现的名字,接电话时不自觉地在紧张,“荣叔叔?”
荣岳声音带笑,“这么晚了,没扰到你睡觉吧?”
余年连忙道,“没有没有,还没睡,您那边是下午吧?”他又满心忐忑地问,“……成功了吗?”
荣岳知道他担心了好几天,没卖关子,“很顺利,我和欧洲的一个收藏家抢了三个回合,后来他不情不愿地收了手,我成功拍下来了。手续已经办好,很快就可以把幽鸟鸣枝玉樽带回国了。”
回来了。
余年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荣叔叔,谢谢您。”
“哟,听这声音,我们小年年是要哭鼻子了?”荣岳故作惊奇道,“来算算,荣叔叔都多久没见你哭过鼻子了?”
余年吸吸有些泛酸的鼻子,笑着反驳道,“没哭,真没哭。”
“要是真想哭,叔叔可以假装没听见。”荣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温和,“老师和师母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都是你。说你面上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实际太倔,认定了,千难万难也必会去做。就叮嘱我们,多看着你一点。”
余年靠在抱枕上,轻轻地“嗯”了一声,“外婆总是不放心。”
他想起外公曾经说,他们结发定百年,若谁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团聚了吧。
手机里,荣岳笑道,“不说这个了,不然挂了电话,你说不定会偷偷躲被窝里哭。我明天就启程回国,到时候亲自把幽鸟鸣枝玉樽送到公馆。”
这一次,孟远的动作非常快,节目还没结束多久,就已经把热度带起来了。《天籁》节目组也配合着迅速发表声明,详细说明了情况,并圈了余年。又连发微博,给出了余年下台时撑着拐杖的画面。
声明发出来不到半小时,评论区就炸了锅。
“——特意重新看了一遍年年比赛的现场,之前还跟着欢乐哈哈哈,说衣服没撕开,现在眼泪都忍不住了!整整六分多钟啊!难以想象会是多疼!他到底是怎么忍下来坚持跳完的?”
“——1551心疼到爆炸!我给我闺蜜看,问你能看出跳舞唱歌这个人,脚扭伤了站都站不住吗?她看了三遍,都没看出来。只希望节目组以后注意细节,他受伤,我们真的心疼!”
“——卧槽那些怼年年娇气耍大牌的,现在哪儿去了?耍大牌能脚伤了一样唱跳完整场?娇气能唱歌的时候全开麦尾音都没抖一下?能跳舞的时候没有一个动作出错?你们特么有本事指出来啊!气哭!明明年年这么敬业!”
“——之前以为那些汗是跳舞太热出的,现在才知道,都是疼的QAQ路转粉,很不错的歌手!”
办公室里,谢游挂断曲逍然打来的电话,神色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