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威远侯嘟嚷。
“万一呢?”
威远侯顿时不吭声,如果有个万一,他确实不敢保证。
见裴老夫人气得直喘气,威远侯不敢再说什么,忙安抚几句,赶紧离开,省得母亲气急之下又抄起茶盅朝他兜头兜脸地砸过来。
只是他实在心疼女儿,离开寿安堂后,转脚便去了春华院。
春华院依然被一群人高马大的仆妇守着,裴老夫人下过死命令,不准旁人进去,也不准里面的人出来。
不过如果威远侯要进去,这群仆妇也是拦不住的。
威远侯走进春华院,见院里满地都是枯枝败叶,也不见有人来清扫,不禁生气,怒骂这些捧高踩低的刁奴,实在可恨。
一个嬷嬷期期艾艾地说:“侯爷,这是姑娘不让的。”
上次有丫鬟去扫地,哪知道姑娘突然发疯一样地跑出来,嘴里嚷嚷着反正没人管她的死活,还打扫什么院子。
众人被吓到,哪里敢去扫。
“为何不让?本侯看你们以为本侯治不了你们,胆敢欺负她!”越说威远侯越生气,少不得狠狠地训斥这群奴才。
春华院的下人都训得快要哭了,觉得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跟了一个作幺的主子,被关在院里不说,还要被侯爷发作。
威远侯将一群下人都敲打一遍,终于出了口气,进屋看望女儿。
当看到靠在床边、瘦骨嶙峋、眼神呆滞的爱女,威远侯差点忍不住泪崩。
“绢儿,你放心,爹一定会让你祖母尽快将你放出来的!”威远侯拉着女儿的手,含泪保证。
裴绢呆滞的目光缓缓凝聚,仿佛终于回过神,哀哀地叫了一声“父亲”。
父女俩少不得抱在一起哭。
威远侯去春华院探望裴绢的事,威远侯夫人很快就知晓。
她正和管事嬷嬷说着明日礼部和宫里来人抬嫁妆之事,届时还会有各府的女眷过府来添妆,府里定会很忙,很多事都需要由她来拿主意。
听到下人禀报,她不甚在意地说:“由着他罢。”
管事嬷嬷却有些担心,“夫人,侯爷会不会趁着四姑娘大喜的日子,向老夫人求情,让二姑娘出来?”
二姑娘做的事虽然一直瞒着,不过管事嬷嬷作为威远侯夫人的心腹,还是知晓些许的。
她私心里是不希望二姑娘被放出来,省得她又动什么歪脑筋,届时侯府要因她遭罪。
“不会的。”威远侯夫人嗤笑一声,“就算二姑娘肯悔改,老夫人也不会允许一个曾经犯过错的人出现在阿识婚礼上,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老夫人最是偏爱裴织,哪里允许发生这种事。
如果侯爷要骂老夫人偏心二房的儿女,但他自己不也是偏心的吗?
老夫人此举才是最稳妥的,威远侯夫人极为赞许,没得为一个犯过错的孙女,影响另一个孙女的前程。就算裴绢觉得委屈,那也乖乖受着,在她决定做蠢事之时,已经注定结果。
威远侯夫人道:“不过这事倒是提醒了我,你再派几个下人在春华院附近守着,但凡春华院有一个人出来,都要赶紧来禀报与我。”
管事嬷嬷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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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威远侯府的大门便打开。
扫洒的下人趁着天色还早,将大门里里外外外都打扫一遍,连一片落叶都不允许留下。
天色渐渐亮时,威远侯府变得宾客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