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微敛,心里有些不耐烦。
午后,镇北侯老夫人带温如水告辞离开。
威远侯夫人带着三个姑娘起身相送,一路送到仪门处,礼数周全。
镇北侯老夫人说:“有空你们都来府里玩儿,如姐儿刚进京,熟悉的小姐妹不多,就劳烦你们几个姐儿多照顾她。”
“这是应该的。”威远侯夫人客气地说。
裴绢三人纷纷应是,裴绣甚至主动邀请温如水有空来府玩。
这半日时间的相处,她对温如水的印象极好。
虽说威远侯府与镇北侯府间的亲戚关系已经很淡,但两府老夫人是同族的姐妹,这些年维持亲戚间的往来,只是隔着宫里的丽贵妃,不好保持太亲密的关系,但一些日常的走动还是有的。
镇北侯老夫人携着温如水离开威远侯府。
镇北侯府的马车驶出威远侯府后一段距离,经过一条热闹的街道,能听到街上喧闹的声音。
温如水挑起帘子,往外张望。
镇北侯老夫人并不阻止,以为她对京城好奇,笑道:“前面是崇德大街,连着朱雀大街,街上卖胭脂首饰和衣裳的铺子不少,都是老字号,改日你也可以来这边看看,给自己添些行头。”
府里自然不会短了姑娘们的穿戴,但哪个姑娘私底下不是还有长辈们的补贴。
温如水乖巧地应一声。
祖孙俩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
镇北侯老夫人很关心外孙女和裴家姑娘之间的相处,问她对裴家三位姑娘的印象。
“都是很好的女孩儿。”温如水笑语晏晏,“特别是四姑娘裴织,她真是个宜室宜家的姑娘,长得也出挑……外祖母,裴家是不是想将她嫁入东宫啊?”
镇北侯老夫人被外孙女突然的话愣住。
她意外地看着外孙女,微微蹙起眉,“你听谁说的?”
温如水不好说自己看过一本书,裴织是书里的黑莲花女主,看似对世事淡然处之,实则诚府极深,日后是要嫁太子,入主东宫,将来更要母仪天下,受尽帝宠。
不过看现在裴家的情况,对裴织的婚事并没有任何安排。
想来也是,裴织还没及笄,大禹朝要给姑娘家相看婚事,都要等及笄后,再过三书六礼等,一两年后再嫁也是常事。
这朝代女子嫁人的时间比很多朝代都要迟一些,也宽容一些。
“我随便猜的。”温如水神色无辜,“裴四姑娘实在长得出挑,稳重自持,特别会照顾人,我就想……”
镇北侯老夫人摇头,失笑道:“莫要胡说,四姑娘又不是威远侯府的长房嫡女,若是绣姐儿还有可能……”
她还以为外孙女先前在威远侯府听到什么风声,原来只是她猜测。
太子的婚事,宫里一直没有传出什么风声,太子妃会花落谁家,一直是个未知数,而且皇帝就算要给太子择选太子妃,不一定会选到威远侯府的姑娘。
京城里的勋贵世家之女无数,盛名在外的亦是不少,威远侯府的姑娘实在算不得出彩。
当然,裴织有一个吏部尚书的外祖父,亲事肯定比之威远侯府其他的姑娘要来得顺遂一些,只要岑尚书出面,纵是丧父丧母之女,依然多得是好人家想娶。
但皇子们若想娶……
这还要看宫里皇帝的意思。
温如水面上作出恭敬聆听状,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回想刚才在威远侯府见到的三位裴氏女,裴绢便算了,就是个被威远侯宠爱坏的庶女,眼高手低,瞧不起人,也不知道她一个庶女有什么瞧不起人的,阴阳怪气,实在惹人厌。
裴绣是长房嫡长女,纯真了点儿,会嫁个门当户对的丈夫,日子过得不好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