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与程玉酌坐在石凳上,脚放于温泉中,和暖的泉水缓缓流淌而过,细密地轻抚着每一寸肌肤。
程玉酌自病后便在任太医的建议下,来小汤山行宫休养。
赵凛一连处理了半月朝政,才把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一一解散开来,有用雷霆手段处置了一批皇帝近臣亲军。
如今太子监国的大势,终于定了下来。
他才终于得闲来了小汤山。
两人坐在温泉中吃瓜。
赵凛递了一块不太凉的给程玉酌。
“你才刚好些,莫要吃太凉的吃食。”
程玉酌笑着接了下来,看了赵凛一眼,“太子爷瘦了。”
“是吗?”赵凛自己并无知觉,“近来确实忙碌多事,要不然,也不会到了今日,才得闲来看我的阿娴。”
“太子爷的事情都处置好了?”
赵凛说是也不是,“眼下是安顿下来了,不过皇上只怕要不成了,想来撑不了几日,人便……到时候可有的忙碌,也就眼下忙里偷闲一番。”
赵凛同程玉酌简单说了说皇上的事。
这何情薄的毒甚至凶险,程玉酌吸入不算太多,且治疗及时,问题不大。那近身伺候皇上的太监后面也出现了昏厥状况,这两日又有幻觉出现。而皇上更是厉害,人已经有些糊涂了,每日迷迷糊糊胡言乱语。
因着皇上尚未驾崩,后宫的人也都为处置。
贵妃倒是提前有了打算,她也晓得自己是别想得到皇后和太子的原谅了,干脆舍了自己,去求见了赵凛。
赵凛见了她。
贵妃跪地行礼便道罪孽深重,“我死了不要紧,心瑜她什么都没有参与,那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求太子不要牵连她!给她指一门相当的亲事,也算全了太子同她的兄妹情谊。”
赵凛看了贵妃两眼,贵妃披散着头发眼窝凹陷,眼中有担忧,却没有对即将到来的下场的恐惧。
赵凛问她,“孤若为心瑜指一门相当的亲事,她只怕不愿意。你晓得,她心里只有程获。”
贵妃一脸苦意地摇了摇头,“可程获心里没有她,程获恨不能戚家人都没有好下场,怎么能同心瑜在一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吃了两斤黄连一样,低着头。
“是我们害了戚婧,戚婧占着程获,也不让心瑜顺心,是报应……”
赵凛冷哼了一声。
“是报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赵凛挥手,让贵妃离开。
“你走吧,孤会给你个体面,至于心瑜,选择的权利在她手上。”
贵妃恍惚了一下。
她宁愿选择的权利不再心瑜手上。
待她随着皇上离去,心瑜能一个人立起来吗?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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