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馈”二字出口,这房中静了几息。
外面有静静的叫声,和桐桐围着亭儿问话的声音,“你没有玩过风车吗?我哥哥有时候会用蒲草做给我,你要试试戴在头上吗?”
亭儿说没玩过,犹豫着要不要戴在头上,可是程玉酌不能再犹豫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侯爷,我无德无能,势必要辜负侯爷的看重了!侯府的中馈我万万担当不起,亭儿她是个好孩子,还请侯爷重新为她觅一位能教导她成长的母亲吧!”
程玉酌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明确了,韩平宇似乎猜到了这个答案,沉默了一息。
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
为什么?
程玉酌没有办法同他说出真相,只是摇了摇头。
“我这个年纪出宫的宫人,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把姻缘看得那么重,我家中还有琐事缠身,能把那些事情理清楚,已经十分不易。至于相夫教子、主持中馈这样的事情,恕我懒散,这辈子都不想做了,还请侯爷理解我渴求清净的心吧!”
韩平宇张口结舌。
他愣了一下。
她如果嫁给自己,不仅要相夫教子、主持中馈,还要照看老母,更要紧的是,如今他母亲看中的是秦玉紫!
她是不是早就看明白,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韩平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到底是他的母亲啊,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没说通,寻求程玉酌的答案也没有意义!
院子里,韩亭到底没有在头发上带起桐桐的风车,她不安的向西厢房看过来。
韩平宇看看女儿韩亭,又看了看程玉酌。
“姑姑今日所言,韩某已经听到了,韩某会将这件事情一一捋清楚,再来寻姑姑。
”
他说完就起了身,程玉酌愣住了。
可是韩平宇没有给她把那话问清楚的机会,就叫了韩亭过来,让亭儿跟程玉酌正经行了个礼,便带着韩亭离开了。
程玉酌一直把这父女两人送到门口,都没能明白韩平宇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拒绝的不清楚吗?
……
程玉酌从门口回来,赵凛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
赵凛已经把程玉酌和韩平宇在西厢房内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因为程玉酌把他关进东厢房而不高兴,又因为程玉酌拒绝了韩平宇而感到丝丝的愉快,这两种情绪表现在他脸上,便是一副古怪又傲娇的神情。
他跟程玉酌说,“你不用顾及他是什么侯爷,莫要给他一丝机会才好。”
他这样说了,还是希望程玉酌像从前那样,同意他的说法。
谁想到,程玉酌却抬眼正经看了他一眼,开了口。
“我已经同侯爷说了,这辈子都不再想姻缘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嫁人生子的打算,不管他如何,我说的是真的。”
她说完,一点犹豫和停留都没有,立刻转身走开了。
赵凛愕然定在了当场。
院子里刮起了一阵风,吹的竹林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