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氏叹气,说这孩子比韩平宇还要闷,“侯爷儿时也不爱说话,可玩闹却不少,这孩子就跟个木头似的,既不说话,也不爱玩爱闹,每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玉紫是着实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可亭儿是她必须攻克的一关。
她拍了拍亭儿的肩膀,“过两日春日宴,我带你去大明湖上划船吧!”
她这么一说,亭儿立刻眼中闪过惧色。
老夏氏却说甚好,“她也是该去外边玩玩了,就劳烦你就多陪陪她吧!”
“怎能叫劳烦?是应该的!”
秦玉紫和老夏氏相视而笑,都没注意亭儿紧绷的小脸。
*
是日风和日丽,大明湖波光粼粼。
湖面映出湛蓝的天色,清波荡漾之间,三五小船在湖面飘荡,另有画舫沿岸而停。
换下冬装着春裳的夫人太太们,在画舫上小声说着闲话,另一岸的
男人们也插科打诨着,或者时而瞧见了对岸的女人,呵呵做笑。
大明湖多半是热闹的,除了北岸有一片苇丛增添些许安静之意,而两岸丝竹鼎盛,随着宴请即将开始,人越发多起来。
人在花中争奇斗艳,也是一景。
秦玉紫今日穿着海棠红的衣裙,已经在众人面前亮过相了,都指挥使夫人岳氏,见了她也同她亲切的说话,秦玉紫在众人眼中地位,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她在众人眼中越发风光,不免有人也提起了同样是宫中女官的程玉酌。
“听说永兴伯府世子的宠妾,就是那位姑姑的亲妹妹呢!”
“你们也知道,那世子夫人小夏氏厉害的很,现如今宠妾的亲姐姐是宫里的女官,这事可真有意思了!”
“你说那位程姑姑,会不会想方设法把她妹妹赎出去?不过已经生了孩子的妾,难道舍了孩子出去吗?但那夏氏夫人确实太泼辣了些,连我都害怕!”
老夏氏和秦玉紫正说着话,正听见了这说法。
老夏氏就知道,永兴伯家的事情会被人说的,自己这边也撇不干净,到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夏字!
秦玉紫见老夏氏脸色不好看,立刻站了出来。
“所以说做正室难,有些妾室得宠也就算了,有了庶出子女也没办法,就怕蹦出来厉害的娘家人,指不定打起来妾室扶正的念头!”
众夫人太太都是做正室的,被她这么一说,都暗暗心惊。
众人相互对着眼神,再说起来程玉酌,语气就不好听了。
“我就说小夏氏夫人怎么突然就不出门了,原来是遭了妾室的毒手。”
“可不是么?人家姐姐是宫里出来的女官,宫里出来的人……”这位夫人话没说完,倒想起来秦玉紫也是在宫里出来的,连忙换了话,“又不是咱们山东的人,特地跑到济南,一看便是专门给她妹子撑腰来了!做妾丢人,若是扶正可就有脸面多了!”
众人都点头,瞧了一圈都没瞧见程玉酌的身影,全都松了口气。
“都指挥使夫人没请她来春日宴,可见也是看不上吧……”
“……”
众人议论纷纷,秦玉紫和老夏氏相视而笑。
只是宴厅突然安静了几分,接着,有人来报。
“程司珍程姑姑到了!”
话音一落,宴厅霎时寂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