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平日里的祥和悠然气氛,赵凛更觉烦躁不已。
他到底在烦躁什么?
就好像五年前,他从皇后娘娘宫里回去,将宫里所有可能侍寝的宫女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时的感觉。
赵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甚至怀疑任太医的药有副作用,让成彭去把任太医找来问个清楚。
程玉酌这边,却得了程姝的消息,正巧和成彭一同出了门去。
成彭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跟踪一般,他回头看了几眼,只见路上有几个闲汉。
路上有闲汉也是常事,不过成彭怕程玉酌再出了差错,便亲自送她去了程姝的小脂粉铺子,又提醒程玉酌回去路上找人陪同,一定要小心。
他向来有很多很多疑惑,是个疑心重的人,不过程玉酌还是听了他的话,同他道谢。
“成侍卫放心吧,我定然小心。”
成彭一走,程玉酌便见到了程姝手下的人。
是个黑瘦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脂粉铺子的掌柜告诉她,这是一直替程姝寻弟弟程获的南北货郎。
程玉酌却看住了此人,“薛远?”
那薛远一怔,再看程玉酌,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大小姐?!”
程玉酌多少年都没有再听人叫过她大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再一次看到从前父亲的随从薛远,程玉酌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薛远却眼泪都落了下来。
“小人当年偷偷离开舅老爷家,一路往济南寻到二小姐,可惜已经晚了,二小姐已经入了奴籍,卖进了永兴伯家中。幸而二小姐聪慧,只是二小姐也身不由己,只能托小人去寻大小姐和少爷,小人便扮成南北货郎,一路寻找……”
他说着,朝着程玉酌砰砰叩头,“小人蠢笨,没有找到大小姐,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先寻到二小姐!大小姐可安好?只要小姐和少爷安好,小人就对得起老爷当年救命之恩了!”
程玉酌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我安好,这些年一直在宫中,如今已经出了宫了。”
程玉酌连忙将薛远扶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从前程家的奴仆,早就被她舅父处置干净。
却没想到薛远竟然逃了出来,还当先找到了程姝!
薛远是她父亲中了进士去上任时,在路边捡来的孤儿。虽说一直做着程家的仆从,可父亲对他颇多提点,教他读书识字,薛远那时长得白净,只是如今,已经黑瘦到几乎没有从前的样子。
做南北货郎一直寻找他们姐弟,薛远也很难吧!
程玉酌拉了他坐下问话,“你这些年都去到了何处,眼下又是从哪里来的?可有阿获的消息?”
薛远一听程玉酌的问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程玉酌吓了一跳,听他道:
“大小姐,小的见到少爷了!”
程玉酌惊诧,“你见到阿获了?他如今在哪?!什么情形?!”
程玉酌也不免着急了起来,薛远却连连摇头。
“小的只是在路边瞧见了一眼,那面貌与少爷有七八分相像!小的这些年也遇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可那些都不是少爷,但此人却和少爷有一样的习惯动作!”
程玉酌心下一紧,“你说他在马儿身上画三个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