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替身而已!
她又扫了一眼那人脸色,透着苍白。
是了,此人受了伤,是过来养伤的。若是太子受了伤,必然不会这样马虎对待!
门外进来的人已经涌了进来,程玉酌再三告诉自己“是替身”,才迎着那人的目光走上前去。
程玉酌每走一步,都心跳加速,越靠近那个人,越冷汗淋漓。
终于,她走到了他身侧,轻唤了一声,“阿获,怎么还劳烦诸位将军送你过来?”
程玉酌的弟弟名唤程获,这是替身眼下的身份。
程玉酌尽力用最寻常不过的话语招呼着。
那“阿获”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略有些长,他到底收了回去,轻“嗯”了一声。
人声嘈杂,程玉酌没听清那声音,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失神,立刻错过“阿获”,同来的卫所军官行礼。
“阿获”转头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和气地笑着招呼着济南卫的军官,礼数周道,不卑不亢,好像与自己当真是亲生姐弟一般。
几不可查地点了个头。
程玉酌错开那位替身,面对那些军官反倒自在了许多。
王千户是个明白人,知道人家刚搬进来,到处还乱的很。他告辞准备离去,问了程玉酌可要帮忙,并表示可以给她留些人手。
程玉酌当然不会要,尤其瞧出了王千户想和替身亲近的意思,就更不会多事了,便以替身身边就有亲兵为由,婉拒了回去。
王千户见程获话不多,为人冷淡,而其姐又一再婉拒,只得失望离去。
程玉酌把王千户一干人等送走,关上了大门,略略松了口气。
她回到后院,替身和带来的两个人已经挑了东厢房住进去了。
程玉酌看了一眼,没去打扰,对周常夫妇交代了一下,说了胞弟受伤养伤,事发突然,并委托周常替程获抓些外伤药来,也算是对周边邻里的交代。
明面上的事,总要做圆了才好。
程玉酌也不需要周常媳妇替她忙碌,顺带着也把周常媳妇送走了。
院子里没了外人,程玉酌去后罩房烧了一壶热水,提到了东厢房门前。
小狗子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朝着东厢房叫着,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又瑟缩了两下,可还是不住试探着奶叫。
程玉酌连忙唤它老实些,朝着东厢房里轻声道,“这有一壶热水可用,若有什么旁的需要,直接告诉我便是,眼下院里没有旁人。”
东厢房里没回应,过了一会,才走出来一个人,是替身身边服侍的。
此人做寻常小厮打扮,十五六岁的年纪,白面红唇的,程玉酌正经打量了他一眼,不由愣了一下。
那人朝着程玉酌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唯两颗虎牙发黄十分明显。
“小棉子?”
“嘿,姑姑识出来我了!”小棉子朝着程玉酌行了个礼,“姑姑,咱们可有两年不见了呢!”
确实有两年不见了,从前小棉子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看门小太监,程玉酌在尚功局,有事通传,还能见到他。
后来小棉子被指去了东宫伺候太子,程玉酌一直和东宫保持距离,自然也就不知道小棉子去了何处。
程玉酌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小棉子,也没想到太子替身还需要太监来伺候。
小棉子知道她疑惑,低声道,“这事甚是复杂呢,不好同姑姑多说。这位……姑姑也瞧出来了吧,小的也得尽心伺候。”
程玉酌“嗯”了一声,“没想到这般相像……不知是不是做替身的,都得这般相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