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观温声回答:“是。小白毕竟比我小七岁,事业优秀,生活上却还是有点毛手毛脚的,我多照顾他。”
白霆威一听这话,心彻底凉了一半。
这野男人顺手摸自家儿子的头,家常便饭一样。张嘴就强调他年龄大,还口口声声把白昱邈说得像个生活上的智障,需要人照顾那种。
话里话外,不就是告诉他“你儿子是我下边的那个”、“我天天睡你儿子,所以一定会对他好”吗?
白昱邈感受到老白周身沉重的低气压,埋头喝粥,试图把自己溺毙在粥碗里。
白霆威默不作声地喝了一碗粥,没怎么动菜。刘婶走过来要给他添粥,他摆手拒绝道:“我饱了。”
白昱邈尬笑,“爸,别饱啊,再吃点。”
白霆威叹口气,“天冷了,没什么胃口。哎,人到中年愁事多啊。”
白昱邈头皮都要炸了,齐廷观倒像是听不出弦外之音,说道:“伯父有什么愁事,愿意说说吗?也许我们可以宽慰你一二。”
白昱邈投来幽怨的一瞥。
兄弟,你真的看不出我爸是为什么愁吗?
白霆威打量了齐廷观两眼,笑了笑说道:“不提也罢。说说你们俩吧……”
他摆出一副与身份十分违和的八卦脸,“你俩,谁先表白的?”
白昱邈肩膀一僵,警惕地放下了筷子。大脑飞速运转开,思考表白顺序与床上的位置是否存在充分必要的联系。
他还没理顺逻辑,齐廷观已经诚实地答道:“其实是小白先捅破了窗户纸。”
男人把手自然而然地放在白昱邈大腿上,笑道:“其实我喜欢小白有一段日子了,之前觉得他太小,不愿意正视自己内心,现在想来反而是小白更有勇气一点。”
这题答得实事求是、态度诚恳,应该算是还不错。但白昱邈听了并不觉得放松,他暗中打量着对峙的两个男人,猜不透老白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经验和直觉都告诉他,他爸不是真的八卦。
但是陷阱在哪里呢?
白霆威闻言笑了笑,没什么意外的样子,说道:“是,我儿子向来勇于表达对别人的倾慕。”
白昱邈心里咯噔一声,大彻大悟,凉了。
齐廷观挑眉,“向来?”
白霆威笑得高深而神秘,故意道:“他怎么跟你表白的,也写小作文吗?”
白昱邈忍无可忍,“爸!”
男人放在他腿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眼底浮现一片了然,说道:“噢,原来您上次约我来家里看他小时候写的小作文是这个意思,情书吗?”
男人一片坦荡,白霆威眯了眯眼,白昱邈浑身僵硬。
齐廷观笑:“想看,太好奇了。”
白霆威沉默半天,狐疑地问:“你不介意?”
齐廷观有些惊讶,“小时候胡闹写的情书,不都是长大拿来开玩笑的吗?为什么要介意?”
他顿了顿,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又有些难以置信,“您不会是想让我吃醋生气,让我知难而退吧?”
白霆威沉默,白昱邈颤颤巍巍想去拉齐廷观的衣角,却见那男人转瞬又笑了,说道:“开玩笑的,您当然不会。您这是在考验我的脾气,我知道的。”
他用一种令白昱邈后背发毛的宠溺眼神看了看他,轻声说:“我哪有什么脾气,小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碰见他,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白霆威沉默片刻,说道:“来吧。”
齐廷观微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