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朗在心里头灰溜溜地想:莫不是听说他回来了,特地要避开他吧?
只是山寨里头众人对他的态度如常,似乎并不知道私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为着他突然离开纳闷不已。而这回宁朗将江云兰带过来,听闻他带了母亲过来,山寨里头所有人都是热情不已。
江云兰坐了没一会儿,一会有五大三粗的壮汉来给她送茶,一会儿又来了长满络腮胡的汉子给她送水果点心,还担心她坐不舒服,又拿了兽皮垫子垫在椅子上,态度好得就跟对待亲娘一样。
江云兰很是不习惯。
她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自己会面对一群凶恶的山匪,也想过这些山匪如何如何可怕,谁知道来了以后,才发现这些山匪个个都和自己印象中不一样。
这边刚送来了点心,那边又来了一人给她续茶,续完茶,又关切地问道:“这茶您喝得习惯不?咱们山上没几个人喜欢喝这个,大家都喜欢喝酒,就这点,我还是费了老牛子劲找出来的,您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下山给您买去?”
江云兰无语,摇头道:“不用了,喝得习惯。”
山匪汉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您喝得习惯就好。”
江云兰:“……”
左一口您右一口您的,还可有礼数了!
江云兰灌了一肚子茶,又被请去吃了一顿午饭,听这些山匪说,还是刚打来的野猪肉。等用过了午饭以后,她才终于等不了了,拉着宁朗偷偷地问道:“你说的人在哪呢?我都坐了一天,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你确定不是你在白日做梦?把梦当真了?”
这满山寨的人她都见过了,个个都是肌肉虬扎的大汉,没有一个看起来想个女人。
宁朗也委屈:“娘,人不在山寨里,我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出来给您啊。”
江云兰无奈:“我这见面礼都带来了,该不会又是要原样带回去吧?”
“不会不会,娘,你放心,她从前也是经常下山的,你放心,天黑以前她肯定就回来了。”宁朗拍着胸脯保证道。
江云兰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才勉应了下来。
谁知道她又灌了一下午的茶水,直到又有人试探地过来询问:“您要留下来在这儿吃个晚饭吗?我让人再去打一头野猪去?”
江云兰:“……”
江云兰回头便揪住了宁朗的耳朵:“人呢?说好的人呢?你不是说天黑以前就能回来的吗?!”
宁朗嗷嗷叫出声:“娘!我也不知道啊!”
……
眼见着天快黑了也没等到江云兰和宁朗回来,宁暖让香桃去楼下买了饭菜,也忍不住开始担心上了。
虽说知道在青州里头宁朗熟悉的很,到了山上也是个五大王,可他到底是对山匪头子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若是那山大王回过神来,又不愿意放过宁朗,那可就糟糕了。
她兄长连条狗都打不过,她娘亲更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些山匪可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物,若是有心想要对娘亲和兄长做什么,他们可是连半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早知道,出门前应该多带几个人出来才对,若是真遇到了什么,也能护着娘亲和兄长。宁暖叹气。
香桃端着饭菜回来,敲了敲门,宁暖起身去给她开门,谁知门一打开,对面屋子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白日见到的杨先生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宁暖愣了一下,杨先生也愣了一下,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儿看见对方。还是香桃回头看了一眼,率先叫了出来:“你这假先生怎么也在这里?”
杨先生回过神来,也有些无奈:“我不过是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倒是又和你们碰上了,实在是巧合的很。”
宁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侧过身让香桃进去,正要关上门,却见杨先生隔壁屋子的门也砰的开了,楚斐黑着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脸色很是不好看。
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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