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眼见即为实。
她刚刚都看见了,是他救下了那个被骚扰的姐姐。
周攸宁叼着烟,缓蹲下身,用那只沾了血的手朝她招了招:“过来。”
唤小狗一样。
她听话的过去,在他跟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
他让她看自己手上的血:“现在还觉得哥哥是好人吗?”
她没有丝毫动摇,那双好看的杏眼带着独属这个年纪的天真纯净,却又意外的有同龄人没有的判断力:“当然,这是刚才那个坏人的血。”
他愣了会,嘴角的烟几番明灭。
旁边便利店的灯光渗透出来,细密的灰白色烟雾仿佛被勾勒出实体来。
往她那边飘,她咳了几下。
周攸宁把烟掐灭,眼中的戾气仿佛也被这夜风吹散了点。
大概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他一向浮躁的心竟然意外的平和几分:“谢谢。”
“谢我什么。”
“谢你,觉得我是好人。”
洛萸笑了:“不客气的。”
离开之前她把自己手中的娃娃往他怀里塞:“这是我奶奶给我买的,你要是害怕的话,晚上就抱着它睡。”
她刚才看到他拼命擦拭自己手上的血,以为他是在害怕。
周攸宁低声笑笑:“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晚上睡觉会怕?”
她耸肩:“女孩子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冲他挥挥手:“哥哥拜拜啦,祝你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她像只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离开,长马尾晃啊晃。
没多久,身影就没入这夜色之中。
这好像是他活了这十八年,听到的最美好的祝福。
第二十六章
十一岁的洛萸和十八岁的周攸宁,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却又不是唯一一次。
十八岁后,周攸宁偶尔也会回国。
他记得那个戴牙套,长得不怎么漂亮的洛萸。
大概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说他是好人的人。
凛冬天,院里的绿植都打了白霜,冷风吹在人身上,有种割裂的疼。
周攸宁一夜未睡,六七点的时候,外面传来吵闹声。
他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去了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