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把她当做了青楼一般可任人糟践的女子么?梅英从未被人这般侮辱过,恐惧与委屈掺杂,令她红了眼眶,一边躲避他的靠近,一边颤着声道:“两情相悦不行么?像你这种只喜欢玩弄女人的人不会懂真正的感情。”
花洛神色一滞,“你喜欢他?”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干脆就让他误会好了,可是,好不甘心,心中不由自主想要控诉他无情的行为,这般想着便说了出来,"拿我当物品一般争夺,就是因为你看蔺辰不顺眼,所以不想让他如意吧?"
正如他所说,她身份卑微,所以就可以不必理会她的心情而肆意玩弄于她?
“你……听到了我们在花园中的对话?”花洛吃惊道。
"没错,我全都听到了。"梅英愈发难过起来,却不知自己为何这般难过,她真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花洛内心懊悔起来,他当初被蔺辰刺激到,一冲动便说出了无礼伤人的话,却不料竟被她听到,看起来她似乎十分在意这些话,而想想,说出那种话的自己,真是糟糕啊。
见花洛神情莫测,梅英有些忐忑,"我没有和蔺辰私奔,我只是求他帮助我离开而已。"还是不想他误会自己是轻浮的女子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而下,竟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你哭什么?”花洛神情一怔。
他竟还问她哭什么?
"任何女孩被这般欺负不该哭么?"梅英哭得愈发汹涌了。
他承认他的确是唐突了些。“好了别哭了,我又没真正要欺负你。”花洛放开了她,烦躁地拉过她的外衫,替她遮住了她那胸前泄露的一片春光,自她身上而起。
或许花洛觉得自己是因为误会她和蔺辰私奔,觉得她过于随便,才会对梅英有此番非礼之举,但若深究起缘由,那便是,他根本是出自于对蔺辰的嫉妒,所以才会如此有失分寸,然而他自己却并未意识到。
花洛别开了眼,待梅英穿好衣物后,却暼见她脖子上红肿一片,微微诧异道:“你脖子怎么了?”
“不关你事。”梅英道,眼中依旧闪着泪光。
花洛伸手过去,不顾梅英的抗拒中,执意挑开贴在颈间的一绺青丝,发现那白皙的皮肤竟起一大片红疙瘩,他记得她方才站的那个位置有棵桂树,那上面似乎生长着一些绿刺蛾……
花洛起身离榻,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冷声道:“别再想逃了。”
梅英蜷缩在竹榻一角,倔强地望着他,"你有本事弄死我,不然我还逃。"
"……"
"我会去弄死那引诱你出逃的人。"
"……"
第四十五章不治之症
花洛转进一面水墨屏风。
梅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进去后,才急忙将外衫穿好,用腰带缚紧,然后蜷曲在斑竹榻一角,不经意间往屏风处扫一眼,却见人影晃动,脱下的衣服被搭在屏风上,忙别开眼,梅英此刻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对命运的妥协。
罢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两人的纠缠,否则她又怎会鬼使神差的闯进这里?又莫名其妙的在这撞见他?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认命了,以后再也不会逃了。
但如若她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细细究明留下来的缘由,那么所谓的上天安排,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只是可以确认的是,若是不能再见他,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丁点难过的,尽管他总是爱欺负戏弄她,她却依旧渐渐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这种情愫在不经意间上了心,在心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无法自拔的那天前,都是没有任何预兆的,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而待到发现它的存在,它已漫及全身,融入骨髓血肉,成为了"不治之症"。而显然,梅英到如今还不曾明白这一点。
许久,屏风里的人还未出来,梅英抬起头来环顾此屋内的设施。
这是一个女子的卧室。木窗的旁边放了张梳妆台,台上架着一面青铜镜,台面上还放着一个湘妃竹攒花的拜匣,旁边放着女式梳子,还有墙上的裱字,绢秀柔美的字体都显露了这个事实。不过,这里似乎很久无人居住了。除了这张斑竹榻,和桌几略显得光洁外,其他的一切,虽然经人清扫过,却仍铺着些许尘埃,而且这些摆设似乎有些年代了。
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心口忽地有股窒慌感,梅英伸手压住心口企图缓解那股痛楚,胸口却愈发起伏不定,在她感觉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屏风那处传来响动。
花洛从屏风里悠悠走出,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骨簪固定,依旧是往日的红衣妖娆,风流倜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绿色瓷瓶。
又是一阵心悸,梅英顿时面似梨花般惨白,额角渗着细细的汗珠,望着向她走来的人,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