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不得解脱,自也是没有什么意义,可若是解脱了,所得收获却比两人观道乃至斗战更多,甚至以此走上大道终途,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取胜的结果之上,假设最后是他输了,人道败战,一切皆休;而若能赢得这一战,并执掌大道,那么所有大德都将有机会从寂中归来。
不过这等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特别是不能让造化之灵提前有所防备,否则很难保证其中哪一步不出差错,故是道法变化还需继续,在此之前,最好还需寻找一个道法变化的契机,这样发动起来方才更是隐蔽。
张衍与两位祖师又是交流了一会,便就决定等待一个合适时机,随后他看向那道法之中。
自他用出“理运同光”之术后,造化之灵先前道法根基俱是被他所颠覆,所有规序虽仍是存在,可是轻重颠倒,微小之力往往能使得绝大伟力产生偏离。由于这等变化,各处对立争斗不再是由他们自身来决定了,天机变数被无限放大,他不难推断出来,造化之灵下一步除了收束规序,没有其他路可走,只是具体如何变化,还要看此僚手段了。
造化之灵没有让他等待多久,很快又是渡落下来一个道法变化,在原来规序之上做出了某种改变。
张衍察觉到后,当即意去高渺,再是仔细查看,待是看罢,便他身为造化之灵的对手,这时也是不禁点首。
造化之灵这一次的变化却是显得巧妙得多,许是为了给自己后续的道法布置留下更多余地,并没有进行太多的变动,而是只取定一,弃舍诸繁。
此法实际就是在万般繁复的变化中梳理出本该存有的规序,并只对一个对立因果用法。
换言之,就是不管你外间众多变化如何,我只维护好我这一种变化便好,其余我不知不见,那自便与我无由,因果在外,我自观我。
这也是符合对立合化之妙的,尤其是着力维定一处,凝聚唯一,他处规序就很难再将之加以改换,若不是强行破解,那就只能在其让了出来的空白之处做文章。
张衍沉思了一下,虽然这些无数对立争斗之中有输有赢,可只要有一处是其胜出,那么就不会真正失败,所以其只取唯一便可。
只是这办法纵然高明,可同样也是后撤到了极处,近乎于退无可退,若是他设法将这一点攻破,是有可能断绝此僚后续所有变化的,似是就此将之击败也不无可能。
只是他再是一转念,却又发现了不妥之处。
他能看得出来这里道法缺陷,造化之灵不会不做防备,关键其人还没到手段穷尽的地步,是不会做这等孤注一掷之事的,所以这背后当还蕴藏有另一种变化,且是很可能涉及那根本之道,或许其人正等着他一头撞上去。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在这里纠缠,而是另行设法。
他又是对那道法看了几眼,此法看去自成一统,牢不可破,并守住了底限,可是在大道之下,没有什么是能完全摒弃外扰,不移不转的。
诸有不能,大德不能,造化之灵亦不能!
就算那造化之精,看去完满不变,可受得诸位大德赋予性灵,同样也是生出了变化。
他心思转到这里,心中已是有了几分计较。
若只是单单依靠规序,由外在变动来搅动内里变动,那是很难做到改换其道法的,因为造化之灵给自己留下的余地足够大。
这里好有一比,就好似一粒沉入水中的坚顽砂砾,无论你怎么摇晃水波,动荡浪潮,也只不过是将其卷荡来去,可想要将其就此磨碎,却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好在他除了道法规序之外,还有另一物可以拿来借用。
按照自身心意再是推算了一会儿之后,他微微一笑,挥袖之间,就又是将一门道法送渡了上去。
此法可称之为“宇天无常”,因为造化之灵只是维护必要条件之下某处对立因果的结果不变,并将其余无数对立因果的争斗都是放弃了,所以那些被放弃的所在,规序自也是由得他来改换了。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使这些道法变化都往一处方向趋同,可因为有着那一线天机变化的存在,所以恒常不变的因果对立是不存在的,只是之前有无数对立因果的搅动,所以天机可能落在其中任意一处之中,且不会干涉太多。
而当只剩下两种因果对立,且俱为呆板不变时,那一线天机一定是会推动出更多变化来的。
尽管造化之灵只取其一,而他取其无数,可因为彼此变化相当的缘故,所以两者在天机干涉之下是完全对等的。
他这里拥有无数对立因果的争斗,产生许多变数也是无碍,而造化之灵这里一旦产生变数,整个牢不可破的规序就有可能走向崩毁,甚至衍生出与其意愿截然相反的结果。
曜汉、鸿翮两位祖师这时也是看到了双方道法变化的较量,在看到张衍出手后,两人都是大为赞叹。
若说造化之灵道法运使巧妙,以最为简单的方式确保了规序不坏,还确保了道法继续为自身所有,那么张衍所用之法,同样也是用了一个很是精妙的变化,特别是借助天机变数之力来针对对手,这其实已是超脱单纯道法博弈的范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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