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番思量,张衍心中更是明白,只有尽快将太乙玄光练到二重境界,这才能这个问题彻底解决。
因此他不敢耽搁时间,转身返回到飞车内,抓紧时机,又凝神吐纳起来。
时间匆匆而过,一个半月之后,这架华丽飞车的禁制在幽气侵蚀之下灵气消散,彻底朽烂。
张衍毫不心疼的将其弃了,又从袖囊中放出了一架飞舟。
当日他从王盘处共得了九驾飞舟,后来被毁了一只,如今他还有八驾飞舟在手。
他将原本飞车中物件也一齐搬了上来,开了禁制之后,也不去管那幽气如何猛恶,只是一心修炼。
期间陆革每隔七天必定来此发动大阵,虽然每次都用言语讥讽试探,但是张衍就是去不理会,任由他在外喝骂。除了冥河之水泛上来时还起身躲避,剩下时间都是安坐在飞舟内炼气吞灵,以期早日突破境界。
他虽说是日以继夜的修行,而且吸纳得还是来自那四位洞天真人的法力元气,可道行精进却是甚为缓慢。
尽管如此,他却不急不躁,不轻易冒进,仍是按部就班,道行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稳步增进。
在他扔掉第六艘飞舟后,这一日,原本端坐不动的他突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眸中有金红两色一闪而过,顿觉胸中有一股气息顶了上来,他忍不住张口一吐,哈的一声吐出一道灰蒙蒙的浊气,此气冲至九尺之外后,便化为一缕烟气渐渐飘散。
此气一去,张衍只觉身上仿佛撑开了一件束衣,天门大开,灵气灌顶而入,洗遍周身,腑脏筋骨无一处不通透,毛孔发梢无一处不畅达。
正觉心神酣畅时,他突觉心头一热一凉,耳边有哗哗潮水之声,喉头一鼓,一点精气往下落去,不禁身躯一颤,轰的一声,玄火金泽从他浑身各处窍穴中满溢而出,化作烈烈真焰,浩浩金风。
此时他头顶之上亦是升起一片宽达六十余丈的炫目浮光,其边缘处竟如沉浊贡水一般流淌而下,落于脚下时,似是撞到一层无形壁障,霎时惹动波澜,激起漾漾光华,引得星火恣意挥洒,点点金水飞溅,一眼望去,这一片虚空之中,竟似点起盏盏金灯,将这方沟壑照得亮如白昼。
张衍长身而起,只觉胸中郁气尽扫,不禁仰天发出一声长长清啸。
历时八月,张衍终是踏入玄光第二重“耀夜如昼”之境!
到了这一步,胸中所积玄光不但比之前暴增一倍,而且刚柔相济,转折如意,但凭心意驱使。
与此同时,在一条渡舟上端坐的陆革也听到了这里动静,他不禁悚然一惊,面色阴沉了下来,目光闪动,捋须默然不语。
前几月他还颇为笃定的与张衍周旋,如今大半年过去,张衍虽说还被困在阵中,但却总是不死,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总感觉对方有一会破得阵来,坏他大事,心中思忖道:“我欲练这套法门威力宏大,莫非果真会引来劫数相阻?”
想来想去,他心中愈觉烦躁,最后霍然站起,恨声道:“我却不信了!”
他起身飞遁,须臾赶至大阵旁,冲着阵内厉声喝道:“张衍,你鬼叫什么?你已是笼中之鸟,莫非你以为还能出得去不成?”
他耐心早已在过去九月之中消磨殆尽,言语中难免激烈了一些,却也正显出他心中慌乱,色厉内荏。
张衍微微一哂,如今他已不需要再和对方做言语上的争执。玄光第二重突破之后,强弱之势逆转,接下来只消炼化了那口冥河之水,他自然能从下方的生门一路杀出阵去,与陆革再斗一场。
他不开口,陆革摸不清虚实,更觉莫测高深,跺脚道:“且看你还能抵挡到几时!”
言毕,他挥动拂尘,再度将法阵发动。
听得下方轰轰响动,张衍冷笑一声,将玄光一抖,金光烈火霎时如雨而落,将那刚刚冒出头的幽气毫不留情涤荡开来,又一声喊,唤了山河童子出来,山河图和玄光一齐发力,竟是不到一刻,这三层幽气就被他除了个干干净净。
这三层幽气一消,下来便是阴风杀到,张衍见有数十滴冥河之水裹挟其中,若在往日,他只能退避,如今见了,却大笑道:“来得正好!”
他把玄光道道分化,层层排布,待冥河水靠近时,立刻冲上去一裹,这道光华还未等被消磨干净,后方玄光又自附补上去,如此前后不断,直至彻底炼化这团冥河之水为止。
这般玄光的法门运用,刚柔并存,每一丝每一毫都不会浪费,比起先前那样激烈刚勇的碰撞高明了不止一筹。
将这数十滴冥河之水化去之后,张衍将这些日子以来炼化的四十滴重水一齐放出,任由他们去吸了幽气回来,落回气海中后又抽出精气,运功转化,来回几次之后,胸中便又多了三十二滴幽阴重水。
做完这一切后,阴风也自退了下去,可张衍竟似意犹未尽。
他已不满足在这里干等,脚踏玄光来到壑道前,眼望下方,冷笑道:“你困我九月,今日我便要来个沿波讨源,斩断根本,张驹,随我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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