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万一师徒一脉对此事真的置之不理,他退而求其次,取封汲一命,也能报这次被封商算计之仇。
无论如何,他是此事的赢家。
张衍一笑,正准备下令将这地下一众人关起来时,一个人却突然冲入了大堂,只听他气急败坏地喊道:“谁捆的,谁捆的,快把他们放了!”
张衍看了此人一眼,立刻认出了这个人的来历,原来是丹鼎院中仅次于周崇举的窦明,于是出言道:“窦副掌院,何必如此大声,是我叫人把他们捆起来的。”
“你……张,张师弟?”
窦明皱着眉头,他勉强压住自己怒火,指着下方说道:“张师弟,你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张衍若无其事地说道:“自然知晓,六川四岛真传弟子的亲族罢了。”
窦明怒道:“既知他们来历,还不把他们放了?难道你想惹祸上身不成?”
张衍不禁冷笑,道:“惹祸上身?他们刚刚竟敢袭刺于我,我看放了他们才是惹祸上身吧?”
听闻其中有此缘故,窦明也是一怔,随即咳嗽了一声,换上了一副较为缓和口气,道:“张师弟,些许小事,何须放在心上?他们都是真传弟子的亲族,岂能真做出戕害同门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且眼下你也教训过了,我看放了吧。”
张衍一挑眉毛,道:“怪了,窦副掌院怕六川四岛的真传弟子,难道就不怕我这个真传弟子么?”
窦副掌院一愣,顿时有些语塞,在他眼里张衍确实比不上这些人,被“发配”来丹鼎院的有何前途可言?
可是张衍得罪的起,他却得罪不起,要知道,德檀阁直接为他所辖,将来难免会找自己的麻烦,心下盘算了一遍,上前低声道:“张师弟,你可知道那只灵兽却何来历?那是苏奕昂豢养的灵兽!他可那是五大姓之一的秦阳苏氏的弟子。”
张衍淡淡道:“凡间尚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因为他是苏氏弟子就可以不守门规,就可以随意袭刺真传弟子了么?”
见苏氏弟子的身份吓不住张衍,窦明急道:“苏奕昂并不如何,只是他乃是苏奕鸿的胞弟,张师弟应该有也所耳闻,此人平素最为护短,若是开罪了他胞弟,说不定会改日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师弟可别躲起来。”
“苏奕鸿?”
张衍想了想,这个苏奕鸿倒的确是好大名声,往日在下院时,也曾被艾仲文反复提及。
据说人在母胎中就被灵液滋养,玉药蒸煮,由他母亲耗精血日夜孕育、十六年而诞,一出生便是灵光聚顶,开脉之身,脉象乃是上上少阳之脉,如今修炼三十八载,已经是化丹高手,在玄光境界时便有斩杀化丹修士的战绩,的确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过实力再强又能如何?
张衍冷笑一声,他一个人还能与一家一门的势力相比么?他今天整得这些人哪个人背后没有后台?
他敢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底气!
身为真传弟子,居然被一群小辈连番袭击,法理何在?门规何在?上下尊卑何在?
除非凕沧派今日就散伙,否则明面上必须站在自己这一边,维护这份规矩法统,否则此例一开,变得真传弟子人人可以袭杀,门派岂能长久?
今天他拿住道理,裹挟大势,正是洪流滚滚,势不可挡,顺之者生,逆之者亡,任他苏奕鸿如何厉害,岂能与他背后大势相抗衡?
若是此人识相那还罢了,若是没有眼色,冲上来不摔个粉身碎骨,也要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是以任凭窦明接下来怎么说,张衍都是一概不理。
窦明见始终无法说服他,最后也是放弃这个打算,他冷嘲道:“张师弟不听规劝,我阻不住你,望你过些时日还有这身硬骨!我就眼不见为净了!告辞!”
张衍拱拱手,道:“窦师兄好走,不送。”
窦明一走,张衍拍案而起,道:“左右力士,将这些人全部用云阳金锁锁住,丢到地窖里关好,不许走脱一个!”
张衍袍袖一拂,踏出德檀阁大门,驾起飞舟,往周崇举居处飞去。
未出半个时辰,他就到了鱼船,待见到了周崇举之面,他便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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