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七楼的人竟然是九王爷,难怪方才在底下就连端阳也偃旗息鼓,九王爷可是整个皇族中最逍遥霸道的主,别说端阳郡主,就连太子元翎见了都是头疼不已的。
“口齿如此伶俐,本王……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妙龄娘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小的小女娃娃,真真叫人惊讶得很啊。”
卫臻在注视着九王爷的同时,九王爷元阊也在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卫臻,将卫臻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后,九王爷忽而将目光投放在了卫臻双眼上,似乎有些疑惑道:“咦,好熟悉的眼睛,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说着,九王爷朝着卫臻走近了半步。
卫臻立马往后退了小半步,听到冬儿在楼下拼命紧张呼喊,卫臻赶忙趴在护栏上应了一声,随即冲九王爷一脸天真道:“那日在去往灵隐寺的路上遇到你了。”顿了顿,只微微歪着脑袋一脸狐疑道:“那日家中六姐姐猜测这位哥哥是当今九王爷,不知哥哥可是?”
此时的卫臻一脸天真不知世事,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都与她这个年龄相差无异,与方才在楼下大战郑三时的气势不可同日而语。
“你觉得呢?”
九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卫臻忙鼓着脸道:“臻儿不知。”说着,细细打量着元阊,上上下下看了又看,道:“看着像,又不像。”
九王爷顿时兴致大起,道:“哦,此话怎讲?”
卫臻想了想,道:“听闻九王爷生有三头,长有六臂,高有九尺,身宽三尺,生得可恐下人,甚至还饮人血,任谁见了都会吓破了胆子的,可哥哥眼下看着眉目慈善,一脸笑意,一看就是那家府上的贵公子,定然不是世人嘴里描绘的那个罗刹王爷。”
卫臻似天真似真诚的辱骂及拍着马屁。
辱骂是因为元阊有别于旁的皇家子弟,他不拘一格,性情疏阔,不喜循规蹈矩之人,前世卫臻辱他骂他,他反而对她十分喜爱,有事无事喜欢过来寻她这个侄媳妇儿说话喝酒聊天,直言跟她吵架大战三百回合都不觉得累,反倒是十分快哉,而那些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的人皆成了他眼中的无趣之人。
至于拍马屁么,这辈子的卫臻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她可承担不起辱骂王爷之罪。
先礼后兵,料九王爷不会对她这个小女娃娃如何。
果然,她的一番话顿时将九王爷逗得哈哈大笑,九王爷单手撑着围栏,笑得快要弯断了腰,只乐不可支道:“我才知,这番言论竟然是形容当今九王爷的,哈哈,有趣,当真有趣,不过——”九王爷笑着笑着又看向卫臻道:“如若我当真是那个罗刹,你当面如此热议我,就不怕我饮了你的血么?”
九王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卫臻沉吟了一阵,如实道:“是你问我才说的,况且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不过是将世人的话转述了一遍罢了,我说了要遭九王爷处置,我不说又怠慢了九王爷,横竖结果都一样,我又该如何。”
卫臻摊了摊手,有些无奈道。
“有趣,真真有趣。”王爷听了卫臻的话后,仿佛对她十分感兴趣,不多时,只将扇子一收,往她头顶上敲了敲,道:“如此有趣的小娘子,本……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卫臻想了想,道:“不知这位哥哥将我拎上来,究竟所为何事?”说着,有些担忧的朝着楼下看了一眼,道:“我家侍女急得不成样子了,若是这个哥哥无事的话,可否将我放下去,端阳郡主在楼下设宴,宴会马上便要开始了,家里的兄姐寻不到我,会着急的。”
听着外头响彻天际的鼓声,卫臻猜测护城河里的比赛该结束了,不消片刻,太子元翎许会登场,她实在不想遇到,因遇到了郑三一事儿,卫臻不想在此处逗留了,只盼着快快下去跟静姝姐姐告个别,好提前回府。
“不急。”九王爷摇着扇子看着她,忽而似笑非笑道:“你一口一个‘我家二爷’,如今你家二爷就在屋子里头高坐着,怎么,就不想进屋给你家二爷见见礼,报报平安么?”
九王爷说着,目光透过窗子往屋子里淡淡瞥了一眼。
卫臻下意识的顺着往屋子里瞧去,只见此时此刻身后的窗子大开,目光往里瞧去,屋子里的物件摆设顿时一览无遗,室内的陈设要比六楼的奢华雅致许多,只见屋子设置的桌椅,摆放的书画、摆件处处透着精细,临窗的小几上摆放着一座矮鼎香炉,香炉缓缓燃着,鼻尖的龙涎香迎面扑鼻而来,七八步开外的地方设乐一座矮屏,屏风上画了一支腊梅,笔锋劲道十足,不过寥寥几笔便将腊梅的风骨跃居屏上,而屏风后设了一方矮几及几个蒲团坐席,透过影影绰绰的屏风,似乎看到屏风内坐有一人,仅仅只透过若明若现的剪影,似乎就可以看出对方身形高大、英武雄浑,是个男子身形,此时此刻,有袅袅雾气从屏下蔓延而出,由此可见对方正在饮茶。
卫臻大惊不已。
她立在这里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人。
而那人竟然是……二爷?
九王爷身边的“二爷”,由不得卫臻不多想。
她方才不过是满嘴胡诌吓唬郑三的,可此时此刻,她的满口胡言乱语不由将自己吓得当场愣在原地。
“小娘子,请。”
九王爷收起了折扇,笑眯眯的冲卫臻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卫臻的双脚就跟被钉在了地板上似的,如何都不敢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