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放佛出现在了一道飘飘欲仙的倩影。
直到再次睁开眼时,卫臻那张娇俏的脸赫然出现在了眼前,方修远一贯神色寡淡的脸色微微一变,竟然吓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卫臻见了嘴角微微勾,看着方修远道:“方家哥哥,大家伙儿还等着你给这首诗做评呢?”
方修远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抬眼告诫似的瞪了卫臻一眼,随即只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冲着众人道:“诸位,此诗乃幼妹所做,为了避嫌,对此诗,我便不作评了。”
说着,忽然抬眼看向太子,朝着太子恭恭敬敬道:“既然殿下为今日的裁判,便请殿下作评罢!”
太子闻言,只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片刻后,将那首诗卷接了过来,低头定定的看了片刻,尤其,双目在那句“吾知楼兰真仙子”上略略停顿了片刻,少顷,只缓缓抬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方静姝身上,面带赞叹道:“孤是欣慰,未曾想,咱们大俞的娘子们竟不输儿郎,今日这首《楼兰仙子》与卫六娘子的《玉兰》,孤均为欣赏,不知方娘子与六娘子,可否分别将这首《楼兰仙子》与《玉兰》的手稿赠送于孤,我想亲自收藏于我的藏诗中。”
卫绾做的那首诗《玉兰》恰好也是写的兰花。
而太子说到最后一句时,太子竟然将自称“孤”直接改为了“我”,示意对方静姝及卫绾的敬意。
太子话音一落,所有人一片愕然。
没曾想,这位方娘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如此惊人,果然,不愧为方大才子的妹妹,京兆府尹方家,这可如何了得啊,未来定然无可限量啊。
就在这满庭震惊之际,只见忽然有人走了出来,只一脸疑惑的问道:“那么今日这场诗宴的魁首,究竟是花落谁家呢,究竟是卫家六娘子,还是方小娘子呢,我都给弄糊涂了?”
问这话的人是楼瑾欢,而楼瑾欢话音一落,只见大家也跟着争相讨论了起来。
就连端阳郡主闻言,也忍不住抬眼看了太子一眼,顿了顿,又将目光落在了方修远身上。
太子闻言,只淡淡笑了笑道:“孤以为这两首诗各有各的秒,竟也一时竟难以抉择,那便这样吧,方才端阳给卫六娘子添了彩头,那么,孤这枚麒麟玉佩便赏给方娘子罢,今日诗宴,魁首花落两朵,倒也是盛事一桩!”
说着,将解下的玉佩往辕文德跟前一递。
辕文德立马接过,走到方静姝跟前,冲其道:“方小娘子,这是殿下添的彩头,请小心收藏。”
方静姝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随即顿了片刻后,只见方静姝忽而上前一步,朝着上首的太子福了福身子,道:“禀殿下,民女可否将这枚玉佩转增给民女的一位朋友?这是她该得的。”
太子听了,双目微挑,道:“哦?赠送给何人?”
方静姝朝着身旁的卫臻指了指,道:“民女的好友卫臻,今日做这首诗,她有一大半的功劳。”
太子见了,目光直直落在了卫臻身上,双眼微微一眯,只阴晴不定的看着她,良久,嘴里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道:“东西赏给了你,便是你的私物,你自己看着安置罢!”
说着,抬眼看了眼时辰,冲端阳道:“时辰不早了,孤该接母后回宫了。”
临行之前,忽而扭头看了方修远一眼,顿了顿,又看了卫绾一眼,掀起长袍,直接大步离去。
一时间,整个庭院里的人齐齐拜首道:“恭送殿下!”
待太子走后,一时,所有人全部齐齐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压在脖子上的秤砣一下就被人拿走了,每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毕竟,太子为储君,若无意外,是未来的九五至尊,自太子今儿个往这一坐起,在场的小娘子一个个都绷着心神,大气不敢出一下。
太子走后,方静姝便立马将太子赏赐的那枚玉佩直接塞到了卫臻的手里,并冲她眨了眨眼,道:“今日若无妹妹,我可做不出那首诗来,因此,这个彩头理应是妹妹的才是。”
而卫臻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这枚玉佩,明明玉佩冰凉,刺骨凉爽,然而她却觉得手心里阵阵发烫,整个手心快要被灼烧了似的。
这块玉佩便是前世她跟太子的“通、奸”之物,未曾想,兜兜转转间,到了这辈子竟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卫臻的手隐隐发抖,玉佩在她手心一颠一颠,险些坠落到了地上。
就在卫臻惊魂不已之际,只见一众人忽而全部朝着方静姝跟卫臻围了过来,之前拉着方静姝求指导的那位小娘子此刻依旧一脸兴奋不已的拉着方静姝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厉害的,方大才子的亲妹妹怎么可能是个作不出诗来的呢?”
对方又圆又憨,瞧着比方静姝要大上一两岁,却幼稚无比,只拉着方静姝的手原地直蹦跶道:“方家姐姐,你诗里头那个楼兰仙子是哪个,是不是这位姐姐啊?”
那个憨圆娘子圆滚滚的手指头往卫臻脸上一指,又一脸炙热的看着卫臻,道:“姐姐,你是不是楼兰仙子啊,你好俊啊,就跟仙女似的,其实你今儿个一露面我就觉得你是最好看的,你肯定是楼兰仙子罢?”
之前还觉得这个小娘子一脸娇羞,这会儿稍稍熟稔了几分,人一放开了,整个人就彻底暴露了,关键是,卫臻手里的这枚玉佩差点儿被她给颠簸了出来,她只紧紧捏着,看着这个小娘子道:“那什么,你几岁了?”
瞧着比方静姝还高出半个头,却一口一口冲着她们唤着姐姐。
憨圆娘子有些害羞道:“我快满十一了,我是郑家的,郑襄阳是我的堂姐,我叫郑如玉,二位姐姐可以叫我如玉。”
郑如玉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好意思道,大抵是郑襄阳在京城的名声太差,说完,郑如玉一脸小心翼翼的瞅着她们俩,生怕她俩嫌弃似的,只可怜巴巴看着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