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虞溪还是隔两天就来看张吟,她坐在张吟的病房吹冷风,里边的温度和外面一点也不一样。
“你吃吗?”她问张吟。
她手里有一个削好的苹果,这就是从张吟的篮子里拿走的,然后经过她的手削成一个坑坑洼洼的果子。
张吟摇头,虞溪嘴一张,嘎吱嘎吱的吃起苹果。
一会儿,果篮里的梨白的透香,她问张吟你吃吗?
这本来就是给张吟的果篮,张吟又重新摇头,虞溪削了皮嘎吱嘎吱的咬起来。
她吃水果比较不讲究,除非分给张吟,别的水果她都是不切块直接咬的。
张吟的病床边有了她之后,就有了许多的声音,她咬完水果,张吟又问她记不记得她小时候的事情。
虞溪这个人有个毛病,从来都是记人不记事的,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老师带她弹纸画的钢琴键,但是不记得是谁拉着自己的手了。
她想起弹钢琴之后,就想起张吟指根的伤痕,就横在食指指头根,像是手指断过之后又接上。
原本是拉着张吟的手指看,又轻轻的碰了碰,虞溪指尖没有茧子,这样轻轻碰上她柔软的指尖,感觉就像是碰上热的棉花。
张吟不想谈过去的事情,她在有人看她的时候推推眼镜,说话说的娴熟又自然,很有学者的样子。
来的人有头花白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跟张吟讨论事情的学者,还有穿着时尚的青年男女。
虞溪跟他们比起来,整个屋子就她不时髦,可她感觉不到。
来的人抹着眼泪,让虞溪洗个水果,她要亲手切给张吟吃。
看虞溪坐着不动,她有些不安,这个穿着土气的小保姆只顾着自己吃水果,连让她洗个水果都不去:“怎么不去?”
虞溪为什么要去,她在家也不洗水果,就是虞衡洗了之后切给她吃,怎么到了这里还要自己洗水果了。
“小保姆”现在吃东西吃的累了,动都不想动,她问张吟要不要吃水果。
张吟原本面色严肃,她先是让女人不要使唤虞溪,然后告诉虞溪她不想吃水果,让虞溪吃了水果之后漱口,不然坏牙。
她告诉女人:虞溪是她亲人,这话是瞎说,瞎说到甚至于是什么亲人,她也没想出来。
但是她说的话已经让女人闹了个大红脸,她稳了稳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张吟的态度却不如她使唤虞溪之前,甚至表现出一种冷淡。
张吟还让她把礼物也带回去,女人手挣扎在礼物盒子上,她才二十岁,她认为这种情况都是心照不宣的,张吟何必闹的这么僵。
这几天数不清的人来看她,有拿透明果篮的,也有拿这种礼物的,透明果篮底下都能塞几捆“心意”,女人也有表示的意思,可是张吟不缺这些,自然是跟对待其他人一样拒绝。
虞母是个温柔的女人,原本她很乐意看到张吟和虞溪之间的亲近,毕竟张吟对虞溪的好,有眼睛的都能看见。
甚至好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状态,她开始碰见护士检查时闲聊,说虞溪像是张吟的女儿。
张吟只是笑着,没有解释,虞母只以为她是懒得解释,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种情况一多,她遇见过好几次张吟不否认的情况,那种笑看多了,就带着一种隐秘的纵容。
张吟出院的中午,她隔着一道门,听张吟问虞溪:“愿不愿意到沪市展……”
张吟许诺的种种条件她都听不下去了,虞母推门进去,张吟并不惊讶的看着她,张吟衣冠楚楚,虞母拉着虞溪就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