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听了她的话继续往前走,身后又响起了小孩叭叭的,热闹的打枪声。
往前走一段,一个小屋子映入眼帘,果然跟虞母说的一样,就是一个绿色的小屋子,上面用长短不一的木头拼接成三个字——传达处。
看见有陌生面孔来打电话,里面的老头慢悠悠的带开门,吐字慢慢:“打一分钟电话要三分钱。”
柏雪把手里的钢镚儿放在桌上,这是虞母临出门的时候给她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老头说:“打完再给。”
当时虞母进屋子给她拿钱,说那个老头换不开整钱,就给了柏雪一点零钱,让柏雪先用着。
柏雪知道,虞母可能看出她身上没钱,才故意这样说的。
也确实,她确实没什么钱,要是有钱,原主也不至于饿晕了,而且她才干了几天,更别提工资的事情了。
所幸,她让系统记了原主家里的电话,打到家里,电话快自动挂断了,对面才接起来。
接电话的是个流里流气小青年的声音:“你找谁?”
柏雪认出这是原身弟弟的声音,大白天跟虞溪一样游手好闲,在家里舒舒服服待着。
她开口:“我是柏雪,爸妈在家吗?”
小青年嗤笑一声,认出她的声音:“柏雪是谁?不认识。”
柏雪握紧了电话听筒:“小弟我……”
青年打断她:“我姐说不会往家里打电话了,她死都不会给家里打电话,你打错了。”
随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耳畔只剩下讽刺一般的嘟嘟嘟声。
柏雪握着电话手柄,只感觉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一样。
鼻子酸的要落下泪来,即使没有经历过原身的生活,但内心的不甘心的情感还是要溢出来一样。
——[怒了,想打死我弟。]
——[回去之后,我弟必受我一百拳。]
老头干了这么久,打电话的人崩溃痛哭的都遇见过,对于柏雪的情况也不意外。
他只是提醒柏雪:“孩子,你还打电话不?外面有人等着呢。”
柏雪往屋外看,已经到了下工的时间,柏宇然双手插兜站在外面。
知道她还打电话之后,就自然背过身去欣赏风景。
他家在北方,很少见到这样温暖的春色,在这样暖洋洋的天气里显得更可贵,传达室屋外一条流动着的,闪着日光的小河,
柏雪舒了口气,压着哭腔又给原身的父母打电话,这下她直接打到了原身父母的单位。
铃铃铃……,工厂人声嘈杂,挂在墙上的电话有人接起来。
“你好,哪位?”柏母出声问道。
“妈,是我,”柏雪说道。
对面的柏母没出声,女儿说好不联系了,猛然接到电话,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看了眼打来的电话,她也忘了女儿在哪里下乡了,柏母开口:“女儿,你在乡下还好吗?”
柏雪沉默几秒,开口:“妈,我在乡下挺想你们的,这里就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压抑着哭腔,柏母听了也有点想掉泪了。
柏母按按湿润的眼角:“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了,跟父母还闹气……”
顾及着工厂人来人往,她说话含蓄,捂着听筒:“你现在帮你弟弟,你弟弟长大了,难道还能抛下你这个姐姐……”
柏雪接过她的话,说自己一切都知道,现在也理解她们了。
柏母听见她的话,语气也柔软下来说,嗔怪道:“你这孩子,就是吃点苦才知道家里好呢。”
“你闹脾气不跟家里联系,你以为我跟你爸不担心吗?我们也整宿睡不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