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就现了林远的不对劲,她睡觉又不关灯,不知是被灯光刺的睁眼,还是如何,反正她就是醒了。
带着迷糊睁眼,疑惑的往身边看看,又是那种被强烈注视的感觉,都感觉被人在无声黑暗中看了很多次一样,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让她直起身子,院门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关了门离去。
她猛的坐起来,跑过客厅,跑到虞衡的房间,啪的一下把他房间的灯弄亮。
虞衡唔了一声,勉强睁开眼,虞溪又啪的一下把灯关掉,虞衡就跟抽条控制的玩偶似的,对于虞溪因为什么打开自己的房间丝毫不好奇,就跟猫在桌子上好好的忽然伸出爪子把水杯碰倒一样。
看清是虞溪之后,他已经能做到很平常的闭上自己的眼了。
碰掉水杯就碰倒水杯吧,打开灯就打开灯吧,死不了的事。
虞溪见他又闭上眼,急忙走到他床上坐上去,没注意直接坐到他腰上,虞衡唔了一声,困意彻底消失了。
虞溪坐在他身上,他能看见虞溪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明晃晃的精神,他旁边看了看,现没有人,就扶着虞溪的腰。
而且坐在他腰上还不行,觉得这样不够隐秘,又弯腰跟他说话,扑鼻的都是女孩子身上的香气,白的像是照着水影的月亮,埋过去又能感到圆润的肉,确实贴的太近,像是自己送过来的一样,一张嘴就能亲到。
“林远不见了……”虞溪小声跟她说,神色颇为谨慎。
虞衡嗯嗯的回着,手指散漫的按在她肩头,把她往自己怀里送送,带着含糊不清的困意,动作倒是很认真,像小孩似的把脸颊陷在软肉里,又安稳睡了。
虞溪说着,没人回她,低头一看,虞衡又睡着了,真是很讨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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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从虞家出来,他几次回来的路上已经摸清了周围的路线,昨夜又去探了一次,自觉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打量着不远处的一座山,现在夜深,他有意避着人走,现在路上空茫茫的,别说遇见人,狗也没遇见一只。
在黑暗中走了一段之后就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他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线走,走的是小路,一路上畅通无阻,半个小时就到了那座苍翠的山峰。
夏天夜晚湿气重,越走近林子身上就越蒙了水汽,他剃的短短的头,现在也像刺猬似的,穿过几道斜逸的枝条,就到了背阳的半山腰,他蹲下来辨认,又走了几步之后,就找到之前探索的区域。
附近的植物由于长在背光一面,大多低矮,颜色也比向阳处浅,偏偏他面前这处,植物翠绿,拨开植物的根茎部,下面的泥土带着绿色,跟旁边的土地迥然不同。
周围寂静一片,他拿出工具娴熟的安装,一扭一拧,就安装成一柄细长的工具,接着就是向土里的探测,钻取深层的土壤,这里的土壤湿润,比平时的干土省力很多,钻进去毫不费力,甚至连辅助工具都没用到。
他就这么铲着,明天就要搬到知青点,知青点人多眼杂,不可能跟跟虞家一样,想要这样自由的行事基本不可能了,干着干着,一滴从树叶上流下来的露水吧嗒一下,砸到他的手臂上,他手臂上也出了一层热汗,露水冰凉,林远毫不在意的擦掉这枚露水。
他并不怎么掩盖声音,这座山平时就没有人来,山下也没有住着人家,住的最近的离这座山也有几里路,在工具铛铛的声音中,一个更为冰凉的东西挨到他的颈侧,刻意压制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把工具扔的远远的,双手抱头站起来,不许转头。
林远扔掉工具一一照做,举起手来示意自己的无害,从身后的影子看,背后的人不辨男女,只能看出来不怎么高,按照影子推算,应该身高到他的肩侧。
一路上他竟然无知无觉,认为农村没有跟他一样的人,又认为自己行事谨慎,在老家不会出事,现在就不会出事,结果直到人家跳出来才知道身后有人,要是别的有同样目的的人他头上早挨了一棍子了,果然他爷爷说的对,
身上扔过来一卷绳索,让他绑在自己手腕上,林远借着捡绳子的动作蹲下来,微微低头往后面看去,只能看到身后的人的鞋,但那人长长的裤子遮住底下的鞋,行动间露出一点黑色布料,布料干净,看起来是新鞋。
“快点,不要耍花样。”身后的人催促他,脖子上的刀刃也更压近了一分。
林远不反抗,拿过绳子之后便准备把自己手腕捆起来,他眼神微微一动,手中的绳索染着绿色的汁液,闻起来带着草的辛味,就是平时干活的人家里用的绳子,现在随手扔过来一样,根本不像他们用的,是专门捆人的绳子。
那人应该不是专门做这个的人,林远一边把自己手绕圈捆着,趁着还没绕全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先示意无害之后,拿在手里给后面的人看,一边保持冷静跟身后的人说话:“抱歉,竟然不知道这是您先现的这个地方,还请您原谅我,我姓林双木林。”
后面的人没说话,似乎是在看他手上的东西,挺精巧的东西,一指头宽,四个指头并在一起那么长,上面有雕刻的花纹,还有繁体字写的什么东西。
身后的人把东西拿走,林远身体不可见的微侧,还以为那个人认出他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态度了,要是遇见普通人,看出他的身份他肯定能被客气的送出去,只是不知道身后的人怎么想,还是想要钱还是要东西……
那人打量玩具似的在手里颠颠,一甩手又扔到一边去了,不在意的说:“什么东西,快把自己捆上,不然我不客气了。”
林远:“……前辈一定要这样吗?您要什么,只要说出来,我一定能做到。”
“而且我定期给家里写信,知道我不见之后,家里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誓不看前辈的脸,也不再想这件事,您不如……”
风吹叶动,神秘人哼哼两声,看不出来他人呆呆的还挺会求饶,但她有对他的家世毫不在乎:“求饶?求饶也算时间,不要啰嗦了,赶紧把自己捆起来。”
林远看起来像是放弃了,默默捆起自己的手,身后的人放松了点,还是警告他不要耍花样。
变故就是一瞬间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捡起的树枝,一肘子狠狠撞到后面人的身上,从来只有虞溪肘击别人,自己从来没被别人肘击过,她强忍着没出声,怕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