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嘿嘿。”魏芝傻笑,光看外表看不出来傻,只觉得眼睛格外清明,但一张嘴傻气都透露出来了。
魏芝是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人,身上肌肉结实,忙了一下午,挣足了工分,腰上有个绿色的军用水壶,他爹从军队里拿回来的。
外面的颜料有的地方都脱落下来,他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水,觉得不累,下了工还能蹦跶到虞溪面前。
虞溪也核对完了公分,别人也都走了,她回家之前在另一边的秧田里涮腿,把小腿沾的淤泥都洗下去。
“虞溪虞溪……”魏芝蹲在旁边喊他,往她腿上撩水,眼睛清澈明亮。
“好了不要叫了,”虞溪开口,看腿上已经干净了,就甩甩脚准备穿上鞋。
魏芝抢在她穿鞋之前,把她脚拉过来,虞溪原本是站着的,现在身体被迫转了半个弯,扶在他的肩上。
藕白的脚被他裹在怀里,拿自己的衣服擦干脚上的水,仔细到脚趾都被擦过。
“你有……”她脏话都憋到嘴边了,生生咽下去,把擦干的脚从他怀里拽出来,又气的在他腿上重重踩了下。
空空的秧田响起一声咳嗽,又很快消失,现在天色暗下来,虞溪也吓了一跳。
原本秧条天边已经没人了,旁边是一个转角,她看向转角,似乎看见一个人的衣裳,但路口只有风吹的声音,没人经过搞得她听错了一样。
虞溪也不管另一个脚还没干了,都被风吹凉了,匆匆塞进鞋里。
魏芝他不明白的愣愣着,胸前湿了一片,又用小孩似的眼睛看她,好像他做的事多么自然,多么应该一样。
“你干嘛呀?”虞溪生气的问。
见虞溪表情不好,魏芝嗫嗫回答:“给你擦脚……”
“啊啊啊啊,”虞溪小声叫,以表达自己的愤怒,“你还知道!你以后不许这样!”
魏芝扯扯自己潮湿的衣服:“我看见虞衡给你擦了……”
虞溪说道:“不可以不可以!还有不许叫他虞衡,要叫哥哥。”
说谁谁到,虞衡的声音碰巧从拐角传来:“叫谁哥哥?”
虞衡带着两个知青过来,遇见柏宇然,就耽误了一会,跟柏知青打了招呼,问他怎么样,在王叔家里待的行不行。
他都一一回答,滴水不漏的说自己一切都好。
虞衡本来跟别人一起下工,别人下工他就可以走了,但是虞溪做了计分员,他也跟着干一部分计分的活,让虞溪先去洗小腿,等着他。
虞溪记完分之后,他还要看每垄种够稻苗没,之后检查生产工具,最后放回库房,干完这些事之后自然出来的晚,也没听见她们说什么。
只听见虞溪说,叫他哥哥。
虞溪努力上拉领口的衣服,只恨衣服弹力不够,遮不住她的这张脸:“没什么!我要回去!”
虞衡说着:“好的。”
一路上还有黄昏的光,他们几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柏雪也换回自己的布鞋。
虞溪走了一会儿,被路上的野花野草吸引了注意力,也忘了不愉快。
她扯了路边的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绕成一个草做的指环,一圈一圈的。
她自觉自己做的不错,连草尾巴都塞进里面,从外面就是很完美的戒指。
兴冲冲的给虞衡看自己的作品:“你看这个。”
“怎么这么厉害……给哥哥看看。”虞衡从她手指上摘下来,在她手指能带到中指,宽宽裕裕的戒指,在他手上就只能带到无名指,紧巴巴的。
虞衡带上就不给她了,自己在手上欣赏欣赏,满意的跟虞溪说:“溪溪真好,以后还给哥哥做。”
——[竟然抢溪溪的,主播在他后面踩他影子。]
——[溪溪还会编戒指,编一个我们的订婚戒指吧。]
——[三种情况的溪溪我必亲,第一,呼吸的溪溪我必亲,第二吃饭的溪溪我必亲,第三打人的溪溪我必亲,没有别的理由,就是爱亲。]
——[清清爽爽的溪溪可爱,亲亲。]
——[直播间人怎么又多了?]
虞衡戒指戴到手上没摘下来,身后的林远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留神看虞溪。
虞溪也染着月光,面团似的屁股连着大腿肉,软的像新摘棉花。
她弯腰到路边又摘了一朵一朵小花,长茎的小米似的花,她绕在手上,又弄了四个戒指。
草做的戒指触感绒绒的,又戴在虞衡的手上,加上刚才的一个,现在一只手带满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