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伍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你哭,尽情哭,我没有任何意见。”
许飞燕边小声骂,边用毛巾搓他胸膛:“你总说没事没事,要是那刀不是朝手扎来,是朝心肝脾肺肾,那怎么办?也是没事吗?伤筋动骨要养一百天的你知道吗?……”
说到底雷伍刚做完手术,许飞燕渐渐放轻力气,骂声也成了咕哝:“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那样我真成扫把星了。”
雷伍瞪她一眼,但没什么锐气:“别趁着我行动不方便就瞎说话,咬你哦。”
擦完前胸和后背,许飞燕还把他裤管卷起,把小腿肚和脚心脚背都擦了一遍,干净且温暖,雷伍浑身都舒坦了。
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刀挨得还真不赖。
直到许飞燕拿起了塑料尿壶,雷伍脸才垮了下来:“我不要用尿壶,我可以走去厕所的。”
“不要啦,你才做完手术,别动来动去的了,碰到伤口了怎么办?”许飞燕把尿壶放到他腿间,另一手捂住眼:“最多我不看你,你嘘嘘吧。”
曾经高傲过的小孔雀哪曾用过这玩意,可自己已经憋了挺久,环境不允许他继续高傲,最终只好妥协:“……你帮帮我。”
许飞燕直接上手,闭着眼都能找到门路,摆放好后还背过身:“行啦,你完事了喊我。”
雷伍也不好意思,别开视线望天花板,解决完后嗷呜了声:“好了……”
等许飞燕处理完回来后,瞧见雷伍定定看着她,他的眼眸里蒙了一层薄薄的疲倦,这样更显得眼神深邃。
“还好我醒目,我就猜到今晚要睡走廊,让我哥问我嫂讨了片蒸汽眼罩,这样就不会因为开着灯睡不着了。”许飞燕从旅行袋里找出眼罩和降噪耳塞,跟万能的哆啦A梦似的。
“灯开着我也能睡的,”雷伍突然说:“在里面一直都是开着灯。”
“哦,但你现在在外面了啊,还是用吧?睡觉本来就是要关灯,睡眠质量才会高。”
“嗯对,好。”
走廊尽头空间较宽阔,许飞燕洗漱后拉出租借的陪护椅在病床边打开,这是她今晚的小床。
“我就在你旁边睡着,你有事就伸手往下拍拍,知道吗?”她给雷伍掖了掖被子。
“燕子,给我手。”雷伍从被子下探出左手。
“干嘛?”
“上次唐苑淇婚礼,我在桌子底下给你写的字你是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啊?”雷伍牵住她的手,指腹划过柔嫩掌心。
“不知道,你写太潦草了。”
“那我再写一次,用左手写,我写很慢。”
他写得慢,许飞燕就一直想笑,掌心痒痒的像狗尾巴草挠过。
可这次她知道雷伍写什么了。
女,家,纟,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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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雷伍被移进独立病房,据说是马煜帮的忙。
由于住院部进出管控较严格,加上大环境情况不明朗,雷伍不想大家总往医院跑,所以采用了“时髦”的云探病模式。
唐苑淇调侃说得给他订面见义勇为的锦旗挂店门口才行,还提醒他要小心媒体人肉抄底,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给她打电话。
团队的小伙伴跟雷老板报告昨晚的试吃会很顺利很成功,让老板好好养伤,记得出院后请他们吃饭就好。
龙兴四子、许超龙一家、罗萍、张爸爸等家长,都陆续发来祝语。
最让他开心的自然是朵朵,小姑娘给他画了张画,背景是蓝天白云和绿油油草坪,三个红脸火柴人儿骑着一辆三人单车,笑得见牙不见眼,空中还有剪刀尾巴的黑色燕子在飞翔,是春天的感觉。
她发了句语音:“等你伤好了,让妈妈带我们去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