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为她擦眼泪,“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一哭就不好看了。”
他帮她重新开始生活,他留她去家里吃饭,他给她介绍他的妻子,他偷偷告诉她,“家里包办婚姻,父母强势,我也没什么办法。”
她看着那个又土又无能的女人,深切地为他感到不值。
朱朱很长时间里,周末都是在他家过的,吃住都在那里,他的书房有一个很小的阁楼,原本是存放物品的地方,后来改成了她的卧室。
冬天的时候,书房很冷,阁楼正对着一个窗户,年久失修,透风也透寒,他经常会询问她是否能受得住,她总是点点头,后来他不再问她,自己上去感受了一下。
逼仄的阁楼里,她坐在矮床上,他就坐在她身边,他摸了摸她的被子,又摸了摸她的衣服,感叹一声,“你这傻孩子,不冷吗?”
朱朱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夜里看到了一簇火,又暖又明亮。
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说:“没事。”
他抓住她冷得发僵的手,捂在怀里,“我给你暖暖。”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寒夜里行走的人,突然捡到了一颗温暖的石头,她知道自己毕生的温暖可能就只剩下这么短暂的一刻了,所以她也顾不得这石头为什么是温暖的,可以暖多久,她就像抱紧它,就像溺水的人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她没有抽回手,她一颗心又冷又硬,可她毕竟是个敏感的少女,她的心情慢慢在发酵,像汽水瓶里的咕嘟嘟往外冒的泡泡,又多又密,快要漫出来了。
她缩进被子里,把被子分给他一半,两个人坐在小床上说话。
说她的成绩,说她以前的家,说他不如意的婚事。
后来,无话不谈。
甚至他帮她买衣服,买卫生巾,买内衣,他像个爸爸一样,又不仅像个爸爸。
他带她去市区动物园,在一群长颈长腿的鸟儿前,朱朱抱住了他,像拥抱一个遥不可及又美丽绚烂的梦。
她说:“我喜欢你。”
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不是可怜虫对施恩者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他没有回抱她,也没有回答她,等她松开手,他才说:“阿然,你想好了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将是永远的罪人和被人不耻者。
可是,那又怎样。
她知道他爱她,爱她漂亮的脸蛋,爱她年轻的身体,她是个敏感的人,敏感地察觉了他对她的觊觎。
她把选择权交给他。而他问她,“阿然,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想好了。”
那天他们没有回去,他们住在一家旅店,很小的房间,灯光又昏又暗,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他把头埋在她的□□,对她说着含糊不清的喜欢,他热情地摆弄她,喘着粗气告诉她这是人生中他最快乐的一次,因为……他的妻子是个性冷淡。
她在那一刻彻底沦为恶魔掌心的提线玩偶,因为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哪怕后来她知道他为她隐瞒杀人的事不过是因为她有张漂亮的脸,哪怕后来她知道他其实是个扭曲到极致的变态。
她认了。
至少他,给过她温暖,那一点点,烛火般微弱的温暖,对她来说,已经是全世界。
晚上的时候,朱朱清醒了一些,她的烧退了,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像个舔舐完伤口的畜生,爬出了自己的窝,她胡乱吃了些东西,趁着天黑出了门。
她得去看看那个人,看他是不是顺利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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