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笑了声,“明哥,少见你这么急切啊!真看上了?”
程景明啐了一口,沿着路往派出所走,撂下一句,“少特么多管闲事!”
三个人没说话,隔着三个路口守在派出所门口,等沈春和出来,他们接的命令是盯死那个丫头,但凡有一点不对,立马做了。
其中一个人打电话回去,“凯哥,明哥那个女朋友发现我们了,我觉得她的警惕性有些太强了,我们三个人跟的不是很紧,一直在车上,都没露过脸,在城中村那边她明显已经在怀疑朱然了,盯着朱然的房子看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几乎什么都没做,离她也很远,突然就开始跑,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出租车一直开到派出所,现在我们在外面候着呢,还没出来。”
秦泽凯在那边笑了声,“有点儿意思,看见景明了吗?”
“明哥跟过来了,现在去派出所了,不过没进去,在门口呢,靠着墙抽烟,我觉得他对这丫头有点儿太上心了。”
“他这个人重情义,这不是坏事。”
秦泽凯挂了电话,手机攥在手里,拿手指轻轻地敲着屏幕,兀自思考着,把程景明这个人颠来倒去地琢磨。
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场子里,他和人玩骰子,次次赢,有人怀疑他作弊,要保镖去搜他身,他没说话,转头提着一个酒瓶就摔了过去,血从那人的头盖骨一直流到脸上、脖子里,触目惊心的红。
第一眼他觉得,这是个狠角色。
事实上他的确狠厉,向来是不轻易动手,但动手必一击即中,一招致命。
他这人没什么多余的话,不像一些色厉内荏的人,嘴上叫嚣的厉害,反而雷声大雨点小,他这个人,猛不防就是一刀子,见血那种,面上却永远是一种散漫淡漠的表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秦泽凯观察了他许久,他没什么钱,不赌,顶多在一旁跟人掷个骰子,每次也都稳赚不赔。也不碰毒品,据说他有兄弟是因为这个死的,所以他极其痛恨这玩意儿。至于女人,他倒是碰,有时候会看见他叫姐儿去房间,却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淡,可有可无那种。
秦泽凯对程景明的调查,可谓是细致到极点,从出生到现在,仔仔细细,所有大小经历,人际关系,能拿到手的资料,不能拿到手的资料,他都查过。
而之所以去查这么一个人的资料,是因为他想用他,他们这样的人,需要无比的谨慎。
而程景明这个人,看起来太过难控制,他孑然一身,没有太过明显的反社会倾向,没有强烈的金钱欲望,也没有对情爱的执迷,佛家说,无欲则刚,是因为没有欲望的人,就没有软肋。
而沈春和,会是他的软肋吗?
他敛着眉思考,过了许久,敲击着屏幕的手指终于停下来,他重新拿起电话,恭敬请示,“老板,我跟您说的那个孩子,考察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带到你面前去,我们西区那批货,可以给他练练手……您放心,绝对是个聪明孩子……唯一一点不好,太重情,我查过,他母亲是个老台姐儿,但一直对他极好,为了让他以后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在他十四岁那年就自杀了,所以他性格一直有些封闭,但其实内心里还是有柔软的一部分的……我觉得其实这也算好事,您看,有缺点,更好控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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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东因为专案组的一些事情,回市局了,春和并没有见到他,只去做了个笔录,警察嘱咐她走人多的地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遇见不对的情况急时报警,让她早些回家去,这件事便作罢了。
出去的时候春和腿还有些软,说实话,她是真的害怕的要死,比有人当面捅她一刀更加恐惧。
只是刚出门口她就看见了程景明,他靠在墙上,在抽烟,不知为什么,春和忽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她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
程景明掐了烟,定神看了她一眼,蓦地抱住了她,将她抵在墙上,低头看她,“对不起!”
春和有些莫名,仰着头,看见他漆黑深沉的目,连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你怎么了?”
“没事!”他轻摇着头,“跟我回去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
他没说话,只牵了她手,往前走去。
走了三个路口,春和又看见那辆车,停在路口,车窗紧闭,春和蓦地哆嗦了一下,靠他更近了一些。
他抿着唇,把她揽进怀里,叫了辆出租,然后把她塞进去。
“害怕吗?”他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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