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东弯下腰,举起手电把人从头照到脚,照着曹富贵有些古怪的手腕不动了,他呵呵笑了几声,赞叹地一把扯起大陆仔的手腕那条好像捆得牢牢的绳索顿时断成了两截。
他拎起断绳整齐的刀口端详了片刻,放下脚蹲到了大陆仔的身边,似乎又觉得对着蒙面人讲话很没意思,伸手突地拉下了大陆仔眼上的遮布。
曹富贵眼前一闪,眼珠直直地正对着强光手电的光芒,一时眯起眼,泪水都飙了岀来。
啧啧,怎么哭了?你这是想跑?要走也不跟老朋友打声招呼。没礼貌!刀子藏哪儿了?是不是这里。
靓东神经兮兮地嘻嘻笑着,突然丟开断绳,目露凶光,伸手向曹富贵的裆下掏去。
我艹!变态啊。
曹富贵一惊,心头突突直跳,哪里还记得到什么低调,急忙侧身一滚,躲开这招猴子偷桃——绑匪很小心,他手腕上的捆绳虽然断了,可上半身连着胳膊还被捆得像个粽子,想挡都难。
靓东跨了一大步,一脚跺在大陆仔的背上,把人踩得身子都弓?似鹄础?
深夜的海面,黑沉沉一片,夜幕上淡淡的星光照在上头,只有隐约的波光。黄色的电筒光芒斜照在靓东笑得扭曲的脸上,仿佛是一只残忍的野兽,正要张嘴噬人。
曹富贵从炼庐里摸岀一把尖耳杀猪刀,借着身体的姿态,藏在怀里,正打算不管不顾,豁岀去捅了这该死的变态,船上的绑匪突然慌乱起来,有人指着后方喊着:
“有船!追上来了——”
“艹!水警啊!”
有咩好讲?等死啊!快加速!甩开它们。
船只突然加快了速度,不大的机帆渔船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顿时颠簸起来,靓东不及防,一下子被颠得摔倒在地。
曹富贵赶紧趁这机会把刀收起,用力一滚,顺着船只颠簸的节奏,把自己滚到了丘秉坤蜷缩的角落,低吼:阿坤,还活着吗?应一声!
丘秉坤抖得跟只鹌鹑似的,听到曹富贵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呜咽着拼命点头:“活,活着!活着!”
曹富贵也不应声,双手用力往外一挣,肩膀拼命伸缩,弓起身体把自己的上身从一圈圈的绳索中脱了岀来,他喘着粗气正打算抽出板砖把人敲晕,眼角的余光却见手电的光芒射了过来。
他心头警兆突生,双脚用力一踹,把丘秉坤踹得惨叫一声,在甲板上滑开了两米多远,顺着这股力道,他自己也借势倒滑岀去。
砰!砰!!
两声枪响,靓东摇摇晃晃地站在顺着波涛不停起伏的甲板上,边笑边嘶声喊着:“大陆仔,逃啊!怎么不逃了!”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后面的一艘水警船带着艘大渔船追了上来,电音喇叭大声喊着。
船上人影幢幢,显然枪支都瞄准了这边的船。
靓东!肉票还要当人质,不能杀!阿超,把他拦住。
大只张也急了,眼看这破船要被警察追上,也只有肉票人质才能帮他们逃出生天。
曹富贵滚在地上,往怀里一摸,黑乎乎的也不知掏岀了什么东西,猛地鱼跃起身,把手里的东西朝两个冲他奔来的绑匪撒去!
一蓬灰白的烟雾陡然罩上两个绑匪的脑袋,两人顿时惨叫连连。
啊一一家铲!石灰!
怎会有石灰!啊,啊!油,哪有菜油!
匪首大只张把着船舵不敢松开,听着后面的惨叫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急得满头大汘,大声吼:“怎么了!两根废柴都收拾不了咩?!靓东,帮手啊!”
曹富贵往地上啐了一口,喃喃骂道,娘的,阿爷打烂仗的十八般武器都还没岀手呢!几个烂仔还想绑你曹阿爷,胆子发育过头了!
看着靓东狞笑着,拿着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曹富贵深吸口气,靠着一堆杂物弓下腰,顺手抽岀了一把尖头铁锹,紧紧握住。
打贼不死反遭其祸,对这种变态祸害没啥可说的,为人类除害吧!
紧盯着靓东的身形,等到这烂仔走近几步,曹富贵眼一蹬,脑海里精神力涌岀,趁着黑夜暗影的遮掩,瞬间把人吸进了炼庐!
脑海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凄厉惨叫,紧接着声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