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我供成了一个光荣的大学生,能来伟大的首都求学,学习建设祖国的知识。可我的阿哥,这样一位伟大、勤劳而纯朴的劳动人民,却在首都被欺压,被侮辱!而这样的混混们,公然寻衅滋事,不旦影响首都的形象,更影响法律的尊严,不重处不足以平民愤!”
“谁欺丫谁?谁呜噜谁啊?@#¥%……”
混混们义愤填膺,扯着嗓门喊冤,一腔眼泪都快喷出来了,这帮土鳖孙子太特么阴了,居然还有这么个阴损的大学生弟弟,一上来就扣大帽子!吕大头肿着双青花眼,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他不进一家门啊!姓曹的坑人,他这弟弟负责埋坑,他么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啊!
他呲着漏风淌血的嘴,悲愤地大喊:“冤枉啊——”
殷立两手抓着轮椅,双手发颤,红着眼睛听着年轻人愤怒的诉说,这时听到吕大头还敢喊冤,一股憋了几年的郁愤之气突然喷涌而出,他嘶声大吼:“冤枉啊——”
这声音震天动地、满含愤怒,把吕大头的那点挣扎盖得一干二净。
殷立流着眼泪,一边嘶喊,一边向公安们讲诉这些年来吕大头一伙对他家的欺压,以及最近越发变本加厉的欺凌和侮辱,诉得声泪俱下,喉咙嘶哑。末了,他拍着瘦弱的胸脯为曹富贵同志作证,淳朴善良的曹同志是如何千里迢迢地为家里捎带老父的消息和土产,又是怎么被吕大头一伙欺负打劫,人证物证俱在,板上钉钉,要告这帮混混见财起意,抢劫伤人!
“对对!我也作证!”
齐振国听得须发怒张,瞪圆了眼睛怒视混混们,一边将自己在火车上的遭遇娓娓道来,从旁侧证了曹富贵同志热心助人又善良可亲的品行。
程导员听得差点热泪盈眶,气愤地为自己学校的学子声张正义,请公安同志一定要秉公处事,为正义张目!
几位公安频频点头,做好笔录,把几个混混关押起来,赶紧安抚受害者曹同志一行。
邵公安一边聊,一边看着殷立隐晦地提点了几句,时局更新,政策变化,有些机会要抓紧,使力要趁早。
曹富贵听着有点意思,正想再问几句,邵公安转头说起了那帮混混的事。
说起来这帮混混都不是什么好玩意,早就留过案底,可隔壁院子这么闹腾,还是近些日子的事。
隔壁院子原先是有主的,身份还不算低,前几年运动中落魄,大院子当然也被没收。京城里住房本来就紧张,又乱了几年,房产权属更是混乱,一个院子亲戚带亲戚,邻居加邻居的,满满当当住了十几户人家,六十多个人,那真是连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本来挤着也就挤着,看看隔壁殷家也就是不顺眼,那帮混混没事欺负欺负。可前几个月院子的主人平反了,不但发还几年的工资,连院子都发还。
一院子的租户原本是向房管所交租钱,这下子居然要向私人交房租,听说人家还不想继续租房,要住户们腾院子,这下可闹腾翻了天,谁都不肯搬,索性连租金都不交了,连带隔壁的殷家都遭了池鱼之灾。
“噢——”
这下子曹富贵恍然,原来是这样。他眼睛一眯,连声感谢公安同志,说是回头要制锦旗感谢人民公安为人民,一手拉着小乔,又连声感激老师和齐同学的支援,结了这件案子,一行人各回住处。
小乔骑车载着自家阿哥,齐振国带上了程导员,一路回程,黄胖和猢狲则送殷立和五爷他们回家。
“哥,你别让我担心行不行?”乔应年平稳地骑着自行车,轻声问自家阿哥,没等他回答,无奈地叹息道,“不闹腾,哪里还是我的富贵哥?我只希望你在做什么事前,都先想想我。”
曹富贵抱着小乔肌肉分明,曲线充满张力的腰身正乐呵,闻言嘿嘿嘿地闷声而笑,知我者自家小崽子也!
“你阿哥晓得事情轻重!我这条命金贵着咧,哪里舍得冒险?”
等小乔和他的老师,还有齐振国回了学校,曹富贵躺在招待所狭小的房间里,越看这屋子越不顺眼。
啧!小乔起码要在这京城里头读四年书,难不成这几年他这陪读的都要住这脚都伸不开的招待所?还是去租个鸡窝似的破屋子?看看京都人民的居住条件,真还不如咱们乡下人住得宽敞。
不过,说起来,老殷家隔壁这么大个院子,倒不是不能打打主意啊?
心里惦记着事,曹富贵一大早就起来了,拎着黄胖和猢狲去做了面锦旗,大张旗鼓地送到派出所,感谢公安们公正执法为民。顺道么,和邵公安混得熟了,悄悄打探了隔壁人家的住处,曹富贵就打算摸上门去,问一声,这院子主人家愿意不愿意卖?
至于说什么麻烦,什么闹腾,哎呀!他乐于助人小雷锋,为民解忧曹善人,那可真不是吹的。麻烦?只有麻烦怕他曹阿爷,哪有曹阿爷怕麻烦的道理?!
第94章买院子
“……你想买院子?”
唐民胜托了托眼镜,错愕地看着眼前二十郎当、眉清目秀的青年。再仔细一瞧对方的穿着,虽然挺刮齐整,可不管是款式还是布料,还是看得出与京城人不同的土气。再听这位笑吟吟的一口带着乡音的京普,大概来京城也没多久。
“我不知道你是哪儿听来的消息,小同志,这院子是我的不假,当下也确实有点小麻烦,可这么大的院子也不是什么千把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