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小乔赶紧拿着粮砖跟上,随时准备掩护,这一套神出鬼没、大杀四方的板砖神功,这两年他已经和富贵哥搭档,练得炉火纯青。
两人悄悄摸黑上前,走到近处,曹富贵躲在棵大树后缓下脚步,悄悄挥了个手势,悄点声,别惊到了两个小贼,要活捉!
到了十几步远的地方,已经能勉强看清那两个靠在山角避风处,不知在内讧还是干什么的黑影了。
月亮从阴云里悄悄探出头,借着柔和的月光,曹富贵终于看清了底下那个人的脸,表情仿佛十分痛苦,偏偏带着异样的晕红,还发出一声声古怪的呻吟。
这……这特么不是陆咏楠那小子吗?
曹富贵一楞,停下了脚步。不是贼?还是姓陆的捉贼反被贼捉住打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上方的那个黑影紧紧抓着陆咏楠,微侧过脸,用力吻住了陆咏楠。
月光淡淡地照在他的侧脸上,不是那个和陆咏楠同屋的,据说是他相好的知青——周衡,又能是谁?
曹富贵定定地站在树后,一脸被雷劈的震惊表情,脑袋里一片空白,看着前方两个大男人绞股糖似的扭在一处,像是嘶咬又仿佛欢愉地亲着,不可言表……
浮云缓缓掩来,那两个人又重新陷入了黑影中。
明明什么也看不清了,曹富贵偏偏又觉得,好像眼里什么都看到了。
娘哎!阿爷要长针眼咧!
身后一暖,他整个人都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乔应年揽着惊呆的富贵哥,皱着眉头,随手折了根树枝甩了过去。
第70章燥
半声惊呼响起,继而惊声被捂住,角落里的人影顿时僵住不动了。
乔应年也没管那两个一时憋不住劲,居然敢在外头鸳鸳相抱的家伙是不是吓得萎了,扯起被惊得魂蹿半天高的富贵哥就走。
“哥,走吧!别看了。”
“噢,噢!走,走!”
曹富贵脚步踉跄地被小乔拉着走远,早就忘记什么油灯煤油的事情了。等到跟着小乔走了半道,这才回过神来,喘出口气来暗骂一声娘希匹!
一把扯过自家乖乖的小乔,劈头劈脑教训道:“你以后千万别再去找那陆的了,晓得不?艹,精虫上脑,野地都敢亲亲摸摸,当真是不怕死啊!万一让人逮到了,把两个狗男男脖子上栓破鞋去游街示众,别说脸,命都没得了!”
他忿忿地骂了一通,不知不觉又想起月下陆咏楠色如春晓的脸庞,不由得下身一紧,心头别别乱跳,也不知为何,心虚地瞅了瞅走在身旁,牢牢牵着他手闷声应是的乔应年。
曹富贵干笑一声,又想起一遭,笑道:“嗤!被侬这一棒子打下,怕是这俩要萎半年,哈哈哈!看他俩还敢胆肥乱来不!”
“哥,你不打算举报他俩?”
乔应年低声问道,他紧紧握着富贵的手,汗湿又潮热,也不知是谁的汗水。
“举报这种破事,我富贵哥脸面还要不要?!事情闹大了,大队公社里掩不住,现在这形势……反倒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反正他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祸害乡亲家里的小娘们,悄悄掩了,吓一吓就行了。”
乔应年默默拉着他,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慢慢在崎岖的山路走着,突地柔声道:“哥,你心真善。”
曹富贵打了个哈哈,紧跟小乔的步伐,没敢说出自己莫名的心虚。
乔应年这小子大约真有些混黑道的天赋异秉,明明吃的同样的东西,无论是视力、敏捷还是力量什么的,都要比他强上一头。尤其这几年吃喝营养跟得上,个头蹭蹭长涨,又跟着他千里迢迢历练了一圈,打架、跑路、阴人的功夫,那叫一个强悍,如今楞是在县城混出个拼命三郎的名头,不服不行啊!
回到家里,已经半夜三更。
阿奶为他俩留了门,一盏昏黄的油灯静静地在厅堂桌上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