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的失重令玄鱼心慌,然而,这种感觉只持续了数秒,随后,耳边一切都安静下来,刺骨的寒冷蔓延全身。
玄鱼想极力睁开眼,可她做不到,翻涌的海水把她吞没,越来越沉重的窒息感使她不得不拼命往上游,刚刚窜出水面,子弹就从头顶上射来。
她吸了口气又沉下海里,子弹打进水中变得悄无声息,玄鱼游了数秒后贴着船底探出水面,现白常侍爬上了一艘无人的快艇,她也赶紧跟着过去。
白常侍用捡到的匕反复割着连接与游轮连接的粗绳,玄鱼双臂抓住船沿,白常侍伸手拉了她一把,翻身上船后玄鱼马不停蹄的查看游艇的控制设施。
幸好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玄鱼把湿漉漉的头拨到脑后,海浪汹涌,两人站在孤舟一样的快艇上好似随时都会翻覆。
推动换挡杆,脚放在了油门上,快艇实际和汽车没多大差别,玄鱼已经动了引擎,她回头朝白常侍喊道“好了吗?”
白常侍心急如焚,锋利的短匕割起这些比胳膊还粗的绳子属实费劲,雨水不断打在他的脸上,他边擦脸,边回应说“快了快了!”
暴雨冲刷下,玄鱼艰难的眯起眼望向游轮上头,那艘高耸的移动宫殿密密麻麻的朝她们照射出灯光,她心叫不妙,看了眼白常侍那头,绳子仍旧还没割断。
玄鱼暗骂一声,照样踩下油门,子弹打进快艇里出乒乒乓乓的声响,白常侍被覆盖在弹光中很快倒了下去,快艇引擎咆出声,玄鱼转动方向盘,向着游轮反方向开去。
雨水夹着子弹,玄鱼根本不清楚打到了哪里,有没有打到她,脑海中只剩下逃跑这个字眼,未被扯断的绳子牵住快艇,而玄鱼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踩死油门,希望能将白常侍割裂的绳子扯断。
海水被快艇的后备引擎卷起变成白花花的浪,啪的一声,已是强弩之末的绳子缺口被快艇硬生生拉断,猝不及防下,玄鱼差点被甩了出去,没有束缚,快艇犹如脱缰野马,向着“自由”号另一侧飞驰而去。
玄鱼往后看了一眼,白常侍躺倒在快艇座椅中央,无力得出低嚎,血液顺着雨水流淌,船舱内很快被染上殷红。
她不知道白常侍的伤势怎么,不过从出血量判断,不是小伤口那么简单,她驾驶着快艇飞快冲向东海郊区的海岸,尽量避开海上执法队的察觉。
“坚持一下,你死不了的!”
玄鱼冲着白常侍大声叫唤,希望他能撑得久一点,郊区海岸偏离直线,需要不小的一段距离,暴雨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在下着。
东海市上空,一道道闪电震人心魄,树木被狂风吹得摇晃,终于看见岸边景色,玄鱼减缓度可还是很快一头冲上了沙滩,快艇的引擎搁浅后响了两声后便没了声音。
玄鱼赶紧跑到后座,用身体帮白常侍挡住雨水,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别睡了!你那跛脚的弟弟在你回去呢!”
白常侍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玄鱼撑开他的眼皮,已经开始上翻了,她咬咬牙,将白常侍拖下快艇,背起来向公路走去。
将近2oo斤的重量压得玄鱼喘不过气,加上她原本的伤势,脑袋一阵眩晕,可她还是坚持下。
待到马路边,玄鱼看着过往的车辆张开手想要拦车,许多车主看见躺在地上的白常侍直接开了过去,毫不犹豫。
大半天过去,才有一个年轻人撑着伞下来,此时玄鱼有点支撑不住了,雨水的寒冷和内伤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直到这年轻人走到她面前,她才看到。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那年轻人见玄鱼穿着不凡,倒地的那人也是西装革履,这才心生好奇下来看看。
玄鱼强撑起一个笑,说“帮帮我们,我和男友出海游玩,结果半夜来了暴风雨,船屋被海浪冲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游到这的。。。”
尽管玄鱼的说辞漏洞百出,可年轻人并没有听出来,而是带着两人上车,就当他想帮忙将白常侍带到车上时,玄鱼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我来就好,不麻烦你了。。。”
白常侍身上的枪伤被玄鱼刻意掩盖,如若被人近距离观察,百分百现,到那时,谁还敢帮她。
玄鱼给年轻人报了西区的地址,虽说越觉得眼前的女人奇怪,年轻人仍旧没有多说,看她脸上焦急的神色,踩下油门加快了些。
2o多分钟后,车子在西区入口附近停下,敷衍了年轻人几句,玄鱼就将白常侍背了出来,她扫了眼后座上的鲜血,闭口不言。
暴雨下,通宵达旦打牌的棋牌室里被一阵吵闹的敲门声吵得不能安宁,看场子的小弟们互相看了眼,默默拿了根铁棍出去,但是,开门后他们很快就被惊住。
只见满身是血不省人事的老大躺在地上,而老板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叫人。。。”
。。。
手忙脚乱是难免的,但是,到底是有点经验的社会混子,在西区混久,有黑道背景的老婆子也出来帮忙,给玄鱼烧些热水,熬了碗姜汤。
白常侍被快转移到西区的地下医院里,接受暂时性的医疗救助,一些人负责将白常侍流出的血迹处理干净,避免待会那年轻人报警后惹来警察追踪。
玄鱼换了身衣裳,喝下姜汤又用热水擦了擦头和脸,顿时感觉好了很多,她面带微笑,对捧着热水进去的阿婆说道“谢谢。”
“谢个啥嘞,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不容易啊。。。不容易啊。。。”脸上尽是褶皱的阿婆弓着身子,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默默扇动着灶台里的煤炭,摇头回应玄鱼。
玄鱼突然捂住嘴,把嘴巴里的腥甜给咽了回去,她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营养值76%,健康值63%。
健康评估——肝脏轻微位移,心血管拥堵,中度胃出血,治疗建议前往医院治疗或使用12%营养值直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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