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灯?你不?是偷摸想藏着掖着么?点了灯不?久都叫我见着了,还怎么瞒?”玉珠在?黑暗中轻嗤一声,冷哼着开口。
苍羲被堵了话,赶紧闭嘴,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了。
玉珠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在?轻轻地?发颤,她伸手抚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黑暗中她也看不?清他的面?色,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为何要瞒着我?”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每晚躺在?她们母子身边的时?候,其?实都在?忍受着剜心之痛,而她却从来不?曾察觉到过……
苍羲是能在?黑暗中完全看见不?受任何影响的,他往玉珠那边挪了几步过去,站在?她跟前,有些讷讷地?说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修为高,所?以其?实也没那么痛,忍忍就过去了,你别听云枢那厮瞎说,他一贯就爱夸大其?词,真没有很疼,便是在?新月,我入定打坐运力一番后也就没甚大碍了,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便也就没想着要告诉你,怕你担心。”
玉珠在?黑暗中也感受到了男人的靠近,缓缓伸出双手,一通摸索之后,大致确定了男人心口的位置,一只手轻轻地?覆了上去,吸了吸鼻子,“到底有多疼你与?我说实话。”
“真的没云枢说得那么疼,真的珠珠,我是神仙,即便是少了半颗心脏,也照样能活的好好的。”苍羲握住了自己心口处的那只手,再一次强调解释,云枢那个混账东西,真是把她给吓到了……
玉珠感觉到自己的那只手背一直冰凉得没有热意的大手给握住了,心头又是狠狠一颤,她干脆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靠近了苍羲怀中,她把脸埋在?他同样被疼痛折磨得发凉的胸膛里,瓮声瓮气道:“其?实我也并非介意你的身份,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瞒你什么,我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你分?享,让你参与?我所?有的生活,我的人生……可?是我没想到你却瞒了我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索性今天一并都说开了罢。”
苍羲顺势伸臂将人牢牢拥住,听着这?话,赶紧表态,“没有了没有了,就这?些了,除了这?些再没甚事?是满着你的了,真没了,珠珠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真的。”
他还趁机在?她的额头偷了一个香,连着好几日都没法见到人,现在?来这?么一下,这?叫他觉得发作的病痛都一下减轻了大半。
“方才我明明瞧着你的脸色白得吓人,不?若……不?若再把云枢先?生给喊回来看看吧,方才他说的,那今日正好是初一新月日,真的……”玉珠还是心颤颤的,她实在?无法想象得到方才云枢所?说的痛究竟是有多头。
“不?用叫他,珠珠真的不?怎么痛,不?必担心,过来今晚,明日一早就恢复和往常一般了,当然?……”男人打蛇随棍上,“当然?如果我能搬回去一块住不?用再被赶走了,心情愉快了那或许会好得更快。如果眼下还能再亲近亲近,那就更好了,或许疼痛立刻就消失了。”
玉珠轻声骂道:“色胚,都这?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云枢先?生说你四十余万岁了,老色胚一个!”
回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笑……
第71章
姑娘和姑爷莫名其妙地闹了矛盾,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而且似乎感情还比之前更加好了,越发黏黏糊糊,腻腻歪歪了。
众人也搞不明白夫妇二人究竟在闹什么花样,或许大概就是年轻小夫妻之间情情爱爱,打情骂俏,调剂夫妻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不过大家也由衷地替这小夫妻俩感到高兴,感情蜜里调油似的,还有了老二,夫妻甜蜜恩爱,瞧着羡煞旁人。
某人趁着玉珠又愧疚又心疼之际,成功地从冷坑冷灶的小院搬回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客院住屋。
整日里玉珠走哪他?就跟哪儿,要是以前,玉珠有时候还会嫌他?烦,但现在不一样了,玉珠摸着自己?的心口就对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但凡男人想?要的事她都尽全力?去?达成,尤其是每晚到了深夜子时,那是夫妻俩最亲密的时刻,每每玉珠在深夜见到他?苍白的面色,她没有别的法子好减轻他?的痛苦,只能陪着他?轻言细语地安慰,试图让他?分神不至于那么痛。
白日里,玉珠还从灵芝精月明哪里搜罗来一堆据说?是对神仙修养身体有好处的方子,再让苍羲找了梼杌等人去?满三界得寻,寻来了就让他?们做成汤药,给苍羲服下。
苍羲神君十分享受这种?被?精心照料、呵护的感觉,即便?是那些汤药对他?其实也没甚大的用处,但还是每日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
这一段时日,夫妻俩前所?未有地甜蜜和乐,而那二宝也在玉珠腹中平平安安地,一日一日地成长。
闲聊的时候,灵芝精告诉过玉珠,因为有了苍羲神君的那半颗心脏做保护,此胎若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不会再像怀小宝时那样凶险,必定是能顺利生下孩子。
因此玉珠倒也放心不少,也很少再未腹中的二宝担忧,她和两位舅父商量着,等坐稳了三个月,她们一家便?按计划启程回宁州。
而在回宁州之前,玉珠也不闲着,金家在柳城的生意她这段时间都会抽点空出来盘看盘看,因为一直都有二舅父帮着照看,所?以也不用玉珠怎么费心,之前她都是偶尔抽点时间出来看看经营的状况,倒是这几日要忙的事情多了起来。
如今,朝都庙堂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天?子是越发昏聩暴戾了,许多在百姓眼里横征暴敛完全脱离现实的政令都是他?一意孤行颁布下来的,据说?朝中站出来反对的都没得什么好下场……
比如,今年就在一个半月前新下发各州府的赋税令,其中,今年的船税比之去?年整整翻了两番,船税年年涨,到了如今许多船业相关的商户们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金家的船舶生意也是一项重要进项,手里握着好几个码头,这几年船税年年涨,越涨越高,也得亏金家家大业大,船舶生意这块还能勉强撑住不亏,但今年的这一新政一处,直接翻了两倍,玉珠忧心恐怕也是要开始亏损了。
果然,今日就收到了从宁州发过来的急信,便?是关于新政船税的,船税暴涨,金家手上只一些大的码头还在继续营生,一些小的零散的已?经支撑不住在这一个半月之中纷纷关停了,信里就是来问此事究竟该如何是好。
玉珠也有些忧心,便?找来他?二舅父一道想?办法。
玉珠的二舅父从小脑子灵活会来事,八面玲珑的心,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当初姐姐嫁入金家续弦之后关家得了金家的一大笔金银支持,关二舅父便?是靠着金家的这些帮持,力?挽狂澜,将关家从一个破落户儿经营到了如今柳城数一数二的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