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无涯归海边上,九钊拈诀施法,破开了长期笼罩整个无涯归海的浓雾,催动法阵,带着众人顺利进入无涯归海上了灵吾山,大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
灵吾山顶的栅栏门前,仿佛是早就料到他们一群人要来,远远地就有人等候在那里了。
一群人跟着九钊走近,九钊对着等候的人颔首示意,然后问道:“梼杌,师父可在屋里?”
“不在。”
梼杌是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十分有礼貌地给众人慢腾腾地见了个平礼,开口道:“诸位,吾家尊上出关,无意触扰弥天钟,劳各位惦念前来拜见,但我家尊上有事已经离开无涯归海了。”
众仙嘴唇紧抿,有点喘不过气来。
梼杌兽……这就是那只传说中上古时期一爪子摁死了一个部落的凶兽梼杌!已经十几万没听说过它的踪迹了,没想到居然在灵吾山给苍羲神君看门?!看来苍羲神君喜在灵吾山豢养上古凶兽的的传言是真的!
众神仙们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既然神尊不在,那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九钊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加严肃了,又问道:“那师父可有留下什么话?”不然为何一苏醒就立刻用神思传讯要他立马赶回来,还让他顺道带些人进来也是无妨的……九钊了解他师父那狗脾气,这么大方放人进来,总归是有什么事的。
梼杌听了九钊的问话也没什么多余表情,双手互插在袖管里,老神在在,“不知道,尊上没说。只临走前吩咐我在此等候诸位,灵吾山贫瘠,只有绛柁果可以招待,诸位若是不嫌弃就自去去山脚的绛柁树林,要吃要拿都请便,游一游灵吾山再走也不迟,只西坡别去,那里养着的小可爱们见到生人不怎么友好。”
看吧看吧,苍羲神君养凶兽绝对是真的!
不过既然苍羲神君都留下这样的话了,那众仙也就放心大胆地灵吾山半日游了,这可真是“贫瘠”的灵吾山啊,还能连吃带拿绛柁果,绛柁果啊!
之前九钊上神给天君送过三个,被天君放进了珍宝阁……
这一趟果然是来对了,回去以后,光是吹牛逼就可以吹上几百年呢!
***
宁州的百姓这几日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添了新料,宁州巨富金员外家那个十九尚未婚配的独女终于要成婚了,还是招赘婿上门,听说这个上门女婿还是个有秀才功名在身的年轻书生。
有人说,那书生除了一个秀才的身份其实穷得一无所有,碍于金家的富贵淫威,不得与屈服之。
也有人说,那书生才华横溢,俊秀倜傥,正好与金大姑娘的美貌相配,才子佳人,两人是真心相悦的。
外界众说纷纭了好几日,在期待可看热闹的婚礼到来之前,宁州城内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二月十五花朝节,宁州城比往常要热闹得多,这一日城内开放宵禁一晚,许多周边城镇的商贩和百姓们都在这一天里进城赶集,每年都会形成花朝集会。
夜幕降临,集会上依旧人来车往,叫卖声嬉笑说话声不绝于耳,热闹极了,人们大多都带着各色面具,这是宁州花朝节的一大特色。
西大街上,人群之中,有一袭飘逸青衫的出尘身影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尤为打眼,他与周围人一般带了个半张狐狸面具,虽瞧不得适合模样,但此人卓越如仙人般的身形让他鹤立鸡群,想不注意都难。
身姿缥缈如仙,三千墨发泄于肩头,身形挺拔却绰约,那不凡的骨骼风姿,一眼便叫人难忘。
他自来往人群身旁经过,他朝着前方步履悠哉,便是走路,那一身神风迥异凡人。
身边路过之时,有一好事男子边走边观望,腹内却秽语,啧啧啧……这般仙姿脱凡之郎,若在那床榻之上,不知又该是何番不同于俗人的姿态,比真当是飘飘欲仙……
此人刚污梦痴想完毕,忽而就见了鬼一般脚下平地一摔,正脸朝下,恰好就摔在了一堆不知何事已静待在那里的狗屎之上,猝不及防张嘴惊叫之下,吃了满满一口狗米田共,紧接着肺门诡异地开始一阵咳嗽,大庭广众之下如见鬼一般把那一口的新鲜热乎,就着被磕断满嘴牙的血水顺着食道咽了下去……
众人在那儿围观惊呼之时,那狐狸面具的青衫男子早已满满走远。
走着走着,男子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摊前一小童扯着父亲衣角大声哭闹,父亲无奈掏出两个铜板给小贩,换来一串糖葫芦递给小童,小童破涕为笑,舔着晶莹的糖衣,被父亲抱着离开了。
男子沉思片刻后在广袖衣兜里一阵摸,摸出了一颗金豆子递给小贩,声音清冷悠长,带着慵懒之意,洋洋盈耳,“要一串。”
小贩一愣,颤抖着双手接过金豆子,然后要把整个糖葫芦垛都给他,男子避过,自己动手拔下垛上最大的那一串后自顾自离开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学着方才那小童的样舔了一口红果外包裹的糖衣,除了甜,似乎没尝出什么特别的,正待张嘴咬那山楂果时,挂在他腰间的那个络子突然开始无风颤动起来,男子瞟一眼,没理会,继续往前逛着。
络子抖得越发厉害了,男人刚咬下一颗山楂,在嘴里嚼嚼,慢慢地皱起了眉,似乎并不满意这糖葫芦的滋味,吞咽下肚后他才凉凉开口,“你若再这般烦着本君,信不信本君现在就转身回无涯归海。”
络子立刻安静如鸡。
男人表示满意,但又有些嫌弃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串,尝了一口后就挑剔地再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