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有些羡慕进了睦亲王府的堂妹来着。家里与睦亲王府的私交她知道一点,那一步棋虽险,但只要赢了,那位堂妹便有一世荣华。
好在眼下还有转圜的余地,家里想与太子搭关系,她便尽心尽力的办事,争宠什么的姑且顾不上了。
孙氏于是铺纸研墨,一笔笔地给家里写了封回信,道太子妃已允了给安和公主选玩伴之事,让家里尽快挑好适龄的女孩送进来。
。
毓仁园,四皇子沈易听到太子的吩咐,立即从东宫调了侍卫,日夜兼程地赶了过去。同时他也听说六弟也同样得了旨,太子安排了不少人在东宫内外,严查进出东宫的人。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沈易进了园子后连歇都顾不上歇就去见了太子,太子将孙家送到楚怡那里的帖子递给他,沈易锁着眉头看了一遍,一时不解其意。
“你说孙家会不会是在给我下套?”太子一哂,“这封是递到侧妃那里的,云良娣也收到了。”
沈易恍悟:“您是怕他们里通外合……”
沈晰点头。
就像楚怡说的,前朝都掐成这样了,睦亲王至少在明面上看起来夺位有望,孙家怎么可能挑这个时候向他示好?而且就算他不知睦亲王与孙家的关系,此时与这样的势力结党也很容易触怒天颜,孙家要往他这里塞人他绝不会收,孙家应该心里有数。
可如果这根本就是一出戏呢?
如果就算他不答应,也会有回信以他的名义送出去,再“碰巧”被截住送到父皇跟前呢?
伪造书信的法子总归老旧却好用,只要伪造得够像,便很难解释清楚。
父皇现下又正多疑,当真看到那样的东西不知会怎样想。
而且,沈晰十分确信睦亲王并不会像他一样只在暗中呈递这些证据。
他把许多事压在台面下面,只予父皇一人知道,是因为他知道父皇当下不想表露任何对孙家的不满,铲除孙家是他这个太子继位后才该办的事,他在顾及父皇的心思。
而睦亲王——以睦亲王一贯的行事作风,大概很乐得将这种事在朝堂上公之于众,让群臣指摘他这个太子结党营私。
至于孙家……
呵,与睦亲王联手做这种戏来给他泼脏水,孙家也够豁得出去。但也罢了,对目下的孙家而言险中求胜大概是最好的法子,况且即便被扣上与太子结党的帽子也并不至于累得孙家倒台,他们反用这种办法向睦亲王表明一腔忠心,可说是为日后的前程铺了一条好路。
——只不过前提是睦亲王能赢才行。
对这一招沈晰十拿九稳,毓仁园中当日就被严密地看了起来,进出都要严查,结果不出两日就有了收获。
——有个采买的宦官夹带了一方纸笺出去,纸上倒没别的东西,就是右下角有一方太子的小印。
他被逮住时沈晰正好在湘仪阁,沈易不敢耽搁又不便进侧妃的屋子,便直接将人交给了张济才,让他给带进去。
沈晰接过那方纸笺一瞧,开口便道:“书房里管印的、管纸笔的,一概押去审。”
哎嘛,血腥暴力了!
楚怡心里揶揄着,但没劝他。这事儿就是搁二十一世纪也犯法,大概算是借职务之便泄露机密?反正不是个适合当白莲花的时候。
这审问的经过也没有太长,倒是一环套一环的牵出了好几个人。
楚怡看到供状后深刻感叹了一下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不过就这么张纸竟然能报价两千两银子,这大概也真算个暴利行业了!
“什么时候我要是缺钱了,就偷你的印盖章卖钱。”她想入非非地跟沈晰说。
“一张两千两,卖个几万张我是不是就能把京城买下来了?”她边说边傻乐。
“富可敌国啊,人生巅峰!”她笑出了声。
然后她就被沈晰按在了床上,先感受了一下来自于物种本能的奇妙巅峰。
第二天清晨他淡淡地挑着她的下巴问:“还想偷印不?”
楚怡的手在被子里使劲儿地揉着腰,抽着鼻子低头道:“什么印?这个字我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