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官千恩万谢地接过去拢进袖中,又赶紧帮她推门。外面的寒气往里一涌,盘坐在外屋打瞌睡的两个也醒了,睁眼一瞧,都匆忙过来见礼。
楚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进屋阖上门,做贼似的往里瞧了瞧,见里屋灯已然熄了。
她便解了斗篷交给随来的宫女,压音给他们说不必跟着,自己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去。
视线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床榻的位置。书房里就一方窄榻,一个人睡算是宽裕,但是两个人睡是有点挤的……
于是她决定今天跟沈晰挤一挤!
沈晰其实也刚睡着,乍然感觉到一股寒气挤到旁边一下子就醒了。
黑暗中,楚怡只觉床上的人猛然缩了一下,然后一个很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谁?”
他显然没有过有人三更半夜一声不响摸上床的经历。
楚怡一哂,本来不想吭声,转念一想又怕他把她给踹下去,就说:“你往里挪挪!”
“?”沈晰辨出声音,一脸不解地往里挪了挪。等她躺好,他把她拢进被子抱住了她,给她驱寒。
床太窄,两个人面对面睡不下,所以楚怡是背对着他的。她觉得脖颈后被他的呼气弄得温温热热,正缩脖子,听到他低低笑问:“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楚怡顿了顿,又说,“越想越觉得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早知道就和你一起用晚膳了。”
沈晰不禁嗤笑:“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儿?”
“……不是说你为这个不高兴。”楚怡也笑出来,解释道,“我是觉得你可能正为朝堂上的事烦心着,我应该多陪陪你。”
“哦……”他恍悟一应,遂又说,“也没事,今天叫你兄长来议了一议,我心里有数了。”
楚怡心头一紧,想翻身面对面地问他,手往旁边一摸发觉确实没有空间供她翻身便又停住了,只努力扭了扭头:“怎么说?”
“我打算赌一把,赌父皇没打你和楚成的主意,先把睦亲王和孙家的事捅出去再说。”他道。
楚怡听得云里雾里,仔细想想还是云里雾里,哑哑道:“具体点……?”
“明天再说,我还要早起上朝,先睡觉。”他道。
她想想也对,就没有再接着问,乖乖地闭眼睡了。
可过了约莫一刻,他不想好好睡了——床窄,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根本忍不住。
他也没让楚怡翻身,从后面搂着她就解决了。
临近清晨时他又凑过来,楚怡这回反应敏捷,一把推住他:“别闹!!!”
——然后咣当掉到了地上。
“……”她在地上捂着后脑勺感受着晕眩,罪魁祸首迅速往外挪了挪,扒在床边怜悯地看着她。
“没事……”他问。
楚怡边揉后脑勺边朝他摆手:“没事啊,没事!你赶紧再睡一会儿,别招惹我!我一会儿还得去宜春殿问安好吗!”
真是的,昨天的腰酸还没缓过来呢!
“哦……”沈晰乖了,伸出一只手拉她上床,两个人又一起纯洁地睡了半个时辰。
。
当天上午下朝后,沈晰便如约到了绿意阁,把昨天跟楚成议出的结果说给了她听。
楚怡听完锁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诚恳地问他:“你赌这个会不会太拼了?”
赌君心啊我擦!赌错了不要钱直接要命!
沈晰衔笑弹她脑门儿:“那不赌怎么办,难道直接推你送死?美人儿你就算不让我放弃江山,也不至于这么急着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