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挪了挪,把她怼到了罗汉床最里侧:“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让你心里不踏实了?”
“……”楚怡望着他呆滞地眨眼,“没有啊!”
“不对。”他轻然嗤笑,同时把鞋给蹬了,“也罢,前几天都陪着几个孩子玩来着,这两天陪陪你。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谁在你耳边瞎说什么了吗?”
……真的没有啊!
楚怡心里叫苦,暗说这位大哥您会不会太敏感了,我真就是打个比方,一个单纯的童叟无欺的比方!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不是完全没事。
她在有些时候,还是会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不堪——当然了,如果和最初那会儿比,肯定还是现在让她踏实。毕竟现下二人间有了两个孩子,以他对孩子负责的这个劲头,就算他们之间真出了变数,孩子对她来说也是一道保障。
但同时,也因为近来孩子的事,她偶尔会觉得他们之间夹杂的东西太多了——这个孩子指的自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她委婉地跟沈晰说了一下,沈晰了然地点了点头:“柔凌嘛,我懂。”说着他便笑,“那天我说不过来用午膳了,你答应得那么痛快,我还诧异了一下——明明就是个小醋坛子,怎么突然就那么大方了?”
“……我这不是吃醋好吗!我才不会跟三岁小孩吃醋!”楚怡皱着眉头,“我就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别扭,觉得你心里还要装好多人和事,但我心里基本就全是你的事!”
“我懂我懂,你这么说我完全懂。”他拍着她的肩头笑笑,略作沉吟,又说,“该我料理的事我必须亲手料理。但我能保证的是,这种让你‘有一点点别扭’的人和事,不会比现在更多了。”
第91章
沈晰这样说,楚怡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你知道你在说啥吗?!
然后她嗓子里自己哽了一下,心里跟自己说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凄凉!
世上或许有许多爱情的结果都不美好,但其中大部分大概都是因为事情在变化而已。人在变、世界在变,还有种种客观因素也在变,这些变化造成的结果令人唏嘘,却并不能证明曾经的美好是假的。
此时此刻,她也相信沈晰是认真的。
如果以后变了,那再说。
楚怡于是眉眼一弯,抬头在沈晰唇上啜了一下:“这是你说的哦!我可记住了!”
沈晰也笑了下,他就喜欢她这样。
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鲜少跟他客气,他给她什么她都能大大方方接着,不像旁人总要“贤惠”地推辞半天,直让他觉得累。
然后他问她:“明天先去哪儿玩?园子里上回基本都带你逛过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了。”楚怡啧嘴,“太热了,懒得走那么远。我昨儿个看见湖上有只花船?咱们乘船游湖去!”
“行。”沈晰笑着一点头。
那花船还有点来头,是老三去杭州办差时瞧见的。老三觉着好,就找船匠专门造了条一样的,一进京就献给了父皇。
父皇夸了老三两句,接着随口就说让人送到太子的毓仁园来。
——这事发生的时候沈晰不在,但跟着他办差的四弟六弟都在。两个人都说当时“三哥脸都绿了”,还说“可见仍是二哥您更得父皇的心”。
这也确实是这样,天子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明显地“形于色”的时候,往往都是成心做给旁人看的。
若不是后来过了不多时三弟就得封了亲王,父皇的这个小举动多半要让三弟紧张上好些时日。
不过这事对沈晰而言也就是一笑而过的事,他犯不着为此去挤兑三弟去。至于父皇着人送过来的船,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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