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凌好似微微地愣了一下,仰起头望了他半天又笑起来:“嗯!”
“柔凌比弟弟妹妹们写得都好看。”沈晰笑着继续夸,“明天许你歇一天不读书,父王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柔凌喜出望外,转而却又皱眉,“我要问问母妃……”
“父王去跟你母妃说。”沈晰边说边把她放下,又摸摸她的头,“你接着乖乖练字,父王这就去。”
柔凌复又应了声好,两息工夫,父王就出去了。她这才想起来好像该问问能不能带阿济一起去……不然母妃知道她扔下阿济自己去玩,肯定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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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太子说来就来,让赵瑾月稍稍慌了那么一下。
他实在已有些日子不进她的寝殿了,平常来都是看看孩子,就是二人在孩子们那里碰了面,和当下的气氛也不一样。
是以赵瑾月请他落座时都有些局促,二人分别在罗汉床两边坐下,又是久久都没说话。
沈晰其实很想速战速决,说完正事就走。可因为太子妃太容易多想,他不得不多斟酌一番那话怎么说合适。
赵瑾月被这种沉默搞得心慌,片刻间已忐忑地看了他好几眼。
同时,先前那种犹如儿时被抢了玩具般的不忿也又涌动起来。她被这种涌动惹得想与他亲近,不想让楚氏独占鳌头。
沈晰思虑再三,觉着摸索着她的思路说为宜。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他边说边看向她,“阿济近来功课不错,又是嫡长子,他的分量想来你也清楚。”
赵瑾月摸不准他的意思,犹豫不决地颔首:“是。”
“所以孤想着,该好生教他。诚然功课上有翰林院来的先生,孤也会盯着他,可回到宜春殿,你这个做母亲的还是与他相处最多的人。”
“……是。”赵瑾月又应了一声。
阿济素来是她心里的重中之重,他这样郑重地来同她议阿济的事,她不知不觉就紧张起来,因楚氏而生的不忿一时也顾不上了。
沈晰不动声色地缓了一息,尽力做得如常:“这事孤也思量了些日子了,当下想问问你的意思——孤想让你更全心全意地照顾阿济,另寻个养母照顾柔凌,你看如何?”
“啊?”赵瑾月显然一愣,这到底还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不必多操心,养母的事,孤会为她寻好。都是孤的孩子,孤不会委屈任何一个。”
这话沈晰说得心平气和,实则怒火中烧!
柔凌的事,他当真很想同太子妃大发一通火,让她知道她这样对不起孩子。但为了后宅安宁,也为了不把孩子伤得更厉害,他不得不反过来哄着赵瑾月,做得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阿济思量。
然而饶是如此,他也没料到赵瑾月只是短暂迟疑了片刻,便点了头:“这样也好。”
那一瞬里,沈晰前所未有地心疼柔凌。
“……那便这样定了。”他深呼吸,想了一想,又告诉太子妃,“你不要急着跟柔凌说,等养母定下来,孤跟她说。”
他实在怕她说的话再伤了柔凌。
说罢,他起身向外走去。走出几步却还是不放心,便又转了回来,索性道:“孤答应了柔凌明日带她出去玩,今晚让她住去孤那里。”接着就又再度转身走了。
正行礼恭送的赵瑾月立在原地愣了愣,心里莫名觉得这事有点怪,可左思右想,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他重视嫡长子,这是好事。而且这安排好像也没什么错,阿济肩上有重担,确实该格外费心地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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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殿外,沈晰牵着柔凌的小手一起走在宫道上,心里越想越火大。
这算哪门子母亲?
亏得楚怡心细追问了小月亮,不然不知柔凌还要委屈多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