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阁里,二人进了屋,沈晰终于可以把那句憋了一晚上的话问了——呈贺礼那会儿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人的神情都那般奇怪?
楚怡神情复又悲愤起来,双手搂住他,额头一下下轻磕着他的胸口,无比愤慨地把事情说清楚了。
然后她声讨道:“你突然加什么词!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沈晰想哭又想笑,边是觉得自己今晚毫不知情地丢了个大人,边又觉得这事吧……还莫名有趣。
接着他反过来声讨她:“我哪知道你会这么实在?这种事怎么会有傻子如此实诚地全招了?”
“……哼!”楚怡抬眼瞪他,“我这不是想看起来谦和一点吗!”
他倒好,补了那一句,反倒一下子衬托出她有多被宠着了!
沈晰抱住她讪笑:“怪我怪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咱俩先串个供。”
“还以后!”楚怡美眸圆瞪,一记粉拳捶在他胸口上,“明年我肯定能给你备份像样的贺礼好吗?”
“哈哈哈哈哈!”沈晰笑出声来,“是是是,肯定能,这么傻的事你肯定不会做第二次。”
楚怡:“……”
她被他调侃得觉得丢人,脸埋在他胸口半天都不肯挪开。
他于是索性将她打横一抱,抱到隔壁的小间让青玉白玉服侍她沐浴更衣去了。
当天晚上,他们没羞没臊了一下。
太医是在楚怡身孕五个月时告诉沈晰当下可以行房了的,两个人最初都不肯,觉得还是孩子要紧,自己的“痛快”不差这几个月。
不过太医后来又说当下适当行房对楚怡好,他们便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自然,此时再胎像再怎么稳固行房也不宜过猛,沈晰都是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搂着她来。这种时候,楚怡虽然连他的脸都看不到,但从他谨慎又温存的举动里还是觉得怪幸福的。
这种细致入微的呵护感,让她觉得比先前的酣畅淋漓更使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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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月,疾风骤雨在京里卷了个遍,天气一下子彻底凉了下来。
朝中的许多大事小事也很巧合地在此时彻底了了,比如时疫案的几个主谋都定了罪,该凌迟的凌迟、该问斩的问斩,朝廷在城外设了个祭坛将他们的首级供上去,以慰无辜受害的百姓的在天之灵。
沈晰手头的另外几样较为要紧的政事也都基本妥了,余下的不用他亲自盯着,交给东宫官就行。他于是最终还是着人收拾行李去了燕云园,即便皇帝始终在说让他不必过去,他仍是打算去住上一个月再说。
临离宫前他跟楚怡说:“我是算好了日子能赶在你生产前回来的。但你若提前了,赶紧叫人去园子里知会我,我一定赶回来陪你。”
“行。”楚怡点头,“你放心去吧,我心里有数。”
这种事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他既然这样要求了,她一定按他的意思做。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就算他到时回不来她也并不怪他。作为一个现代姑娘,她当然希望自己生孩子时丈夫能在旁边陪她,不说同甘共苦也给她加加油嘛!可现下他的情况也确实特殊了些——亲爹病着,他一时顾不过来她可以理解!
若是抛开亲情不提,她也不希望皇帝对他这个太子有什么不满。天家父子情有时候太残酷了,现下他们父子相处和睦,她就诚心诚意地祈祷他们能一直和睦下去,不然一来大家都难过,二来会吃大亏的十有八九是沈晰这个当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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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园,沈晰到了之后小睡了一觉,下午去向皇帝问了安,然后父子两个铺开棋局,悠哉哉地下起了棋。
皇帝边下边摇着头笑叹:“都说了你不必过来,朕跟前又不缺人手,再说还有你的弟弟们在这里。你留在宫中,有你东宫的事务要忙,也还能帮朕盯一盯朝堂上的事。”
“燕云园离京城又不太远。”沈晰笑着落了个子,“让他们把折子送来也费不了多少工夫。而且儿臣瞧过了,近来没什么紧急的事,什么折子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皇帝笑笑,无可奈何地也落了个子,没再说什么。
沈晰又走一步,续说:“而且父皇您还是高兴儿臣过来的吧。”
皇帝神色微凝,转而又笑:“朕说了,想让你好生在宫里盯着。”
“那是皇上说的。”沈晰一顿,问道,“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