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咬着后槽牙蕴笑,屈膝朝她福了福:“殿下安好。”
“……楚宝林。”太子妃瞧着比她更尴尬,笑意发僵地抬了抬手,打量着青玉手里的食盒问,“宝林这是……来给殿下送东西?”
“是。”楚怡颔首,没有主动多说自己到底来送什么。
——若让太子妃知道她每天都来前宅送药,她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太子妃倒也没追问,又笑笑,就讪讪道:“那宝林赶紧进去吧,别让殿下等着。”
楚怡福身应了声是,心下却禁不住地觉得有点儿奇怪了。她看看眼前的院子,又看看太子妃:“那殿下您……”
“……本宫就是随处走走。”太子妃瞧着不太自在,说罢就转身离开了,不打算进去的样子。
这是有事啊……
楚怡摸不清楚是什么事,但她犯不着瞒着太子。进了书房,她边把药端上去,边就把事情说了,说刚才看见太子妃在院外,好像有事。
沈晰吹着药皱了皱眉:“什么事?”
“不知道。”楚怡摇摇头坐到旁边,“她说她就是随处走走,我也没好追问。”
沈晰边喝药边沉吟着,俄而点了点头:“那回头我问问她。”
等他喝完了药,楚怡上前亲手收了药碗就要走,却被他捉住了手,一把拽了回来。
“哎——”她脚下不稳,轻叫着坐到了他腿上。定睛一看,他落回折子上的目光里一片笑意,瞧着比手边的蜜饯都甜。
然后他喂她吃了块蜜饯,跟她说:“别急着回去,陪我坐会儿。这阵子都忙,好几日没跟你好好说话了。”
以前他们天天能一道用午膳,最近他忙得实在过不去了。
但其实他们晚上也还能见到面,只不过也没太多时间多说话罢了。他忙成这样,晚上是真得好好睡觉,不然准定耽误事。
所以小半个月下来,他还挺想她的。
旁边还有别的宫人,楚怡被他的举动弄得双颊泛红,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从他腿上挣了起来,坐到了青玉刚挪过来的椅子上。
这一待就是一下午,直至傍晚时分有东宫官急着跟太子禀话,楚怡才不得不离开。
待得与那东宫官议完了事,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沈晰也懒得叫人传膳,就着人去传了话,让绿意阁随便备点合口的吃的给他。而后他先去了趟宜春殿,问太子妃今日来找他有什么事。
宜春殿里,赵瑾月听闻太子来了,心慌得连脑子都一懵。
她定住气迎出去见礼,又随在太子身后折回来。太子在罗汉床上落了座,她还忐忑不安地在那儿站着。
“怎么了?”沈晰打量着她,有意没提楚怡,“孤听宫人说,你今日在书房外站了许久却又没进去,是有什么事?”
赵瑾月适才就猜到他突然过来可能是要问这个,可现下他真问了,她仍是慌得很:“没什么事……”她僵笑着,“臣妾出去散步,走得累了,在书房外的墙荫下歇了歇脚。”
沈晰没做声,淡淡地看了看她。
这话显然是假的,且不说她手里都快把那块帕子绞成了麻花,就是单说散步这个理由也很假。东宫的花园就在后宅,那是整个东宫景致最好的地方,她哪里犯得上去前宅散步?
但对她这样有话不肯直说,沈晰既觉得习惯也觉得疲惫了。他便也没有再多刨根问底,只跟她说:“没事就好。但若有事——你要记得你是孤的正妻,没什么不能跟孤说的,孤能帮你自然会帮你。”
赵瑾月嗓子里好像莫名噎着,滞了滞才低头说:“是,臣妾记住了。”
沈晰点点头,便坐在那儿等着她说。等了一会儿,却还是一个字都没等着。
还是不打算跟他说啊?
他没办法,觉得别扭坏了,只好站起身向外走去:“孤去看看孩子们,你歇着吧。”
赵瑾月如蒙大赦,赶忙屈膝恭送。就这么着,已久不见面的两个人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又分了开来。
白蕊在旁边看着直着急:“殿下,您不是盼着太子殿下过来么?有什么事,您倒是同殿下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