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凤的就是个恶魔,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当真获救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一落,沈媚儿掀开被子便要挣扎下榻。
小元氏见了心头一跳,她自知拗不过女儿,又怕媚儿出个什么岔子,心里一急,只眼圈一红,道:“小薛小薛他他被官府里的人抓走了!”
岐山恶匪?
打铁的?
呵。
沈媚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缓过神来。
打铁匠是岐山上的土匪,还是个土匪头子?
他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呵呵,沈媚儿只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
打铁的连见了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要绕着道走,他会杀人放火,作恶多端?
打死沈媚儿,她都是不信的。
若他真真是这样一个大恶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沈媚儿都死了好多回了,怎会一回又一回的骑到他的脑袋上撒野。
何况,他若真是土匪头目,那么,那么薛平山是谁!
然而,饶是这样深信不疑着,可为何,心脏却一下一下没来由的突突的直乱跳着。
沈媚儿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做的那个梦。
她梦见有人要来捉拿打铁匠,梦到他是逃兵,梦到他是恶匪,而之所以会做这些神神叨叨的梦,或许是因为,是因为——
前世,沈媚儿曾无意间偷撞见过总有神神秘秘的人来寻打铁匠,打铁匠似乎偷偷摸摸的,背对着她在与人“勾结”着什么。
当时,沈媚儿撞见过三四回,都是些不同的人,却一个个背着大刀,胡子拉碴,其中一人块头极大,一身横肉,比打铁匠还要粗狂几分,另外一人瞎了只眼,脸上碗大的伤疤,极为吓人。
元陵地界的人都偏羸弱,极少出现这般粗狂又高大之人,尤其是洛水镇,更是少见。
沈媚儿曾捂着胸口,偷偷跟踪过一人,结果,前脚人分明还在前头走着,后脚她脚崴了一下,再一抬眼,前头的庞然大物便不见了身影。
那些人,似乎在逼迫着打铁匠什么,她甚至看到有人用剑指着他的胸口。
那个时候,沈媚儿以为打铁匠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恰好,后来城外恶匪作乱,还闹出了人命来,镇上,甚至有巡逻兵在夜行打更,沈媚儿心中戚戚然,只将那些神神秘秘的大块头猜成了亡命之徒,甚至将打铁匠将那些恶匪归纳成了一类人,一类坏人。
这也是当初她咬咬牙,决定抛弃对方的原因之一。
她有些害怕。
后来,她走后,打铁匠将铺子门上了锁,再无了任何踪迹。
她到死,都不知打铁匠究竟去了哪儿,更不知,他究竟是薛平山,还是何人。
所以,重活一世,再次跟打铁的走到了一起,她的心里依然忐忑不安过,倒不是害怕或者慌张,而是担心,担心那些大块头这一世是不是还会再来,担心他是不是当真惹了什么事了,这才藏匿在了这一个小小的打铁铺子里,毕竟,他是个连老虎都能打死的人啊,这样厉害的人,总觉得与铁匠的身份有些出处啊,更担心,担心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再次一声不吭的丢下她,失踪了,不见了踪迹。
直到这会儿,心里头绷得最紧的那根弦终于被外界拨动了,只是,没想都来得这么凶猛,让她措手不及。
横竖,无论他究竟是谁,究竟做了什么,她都永远信他,便是他当真是那土匪头子,她都相信,他是个不会害人的土匪头子。
只是,恶匪被逮,可是死罪一条啊!
沈媚儿心中不由一紧,这时,就在沈媚儿双肩乱颤,浑身发抖之际,外头传来豆芽的哭腔。
沈媚儿挣扎着,忍耐着心头不适,连跑带跌的跑到了厅堂,只听到豆芽哭着禀告道:“老爷,外头外头的官兵说姑爷要被杀头了,外头都贴告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