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氏惊呆了,她就说女儿今儿个怎么眼瞅着有些不对劲儿,还以为她病了烧了,不想竟是——
这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小元氏不过匆匆瞥了一眼,只见半边肩头全是大片大片的青紫印子,细细瞧来,仿佛还能辨别上头的指痕,是被捏着肩膀狠狠掐成的,再一瞧,脖颈处的星星点点的红痕一路蔓延而下,被尽数藏在了被子里,虽被遮住了,却不难辨别,被子底下的痕迹分明更深更重。
小元氏是过来人,如何瞧不出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是催女儿赶紧圆房催促得紧,她是盼着女儿早早的圆房生娃,日子过得美满红火,可是,可是看到眼下这一幕,终究忍不住傻了眼了。
这这哪有圆房圆成这个样子的?
这这是圆房,还是掐架啊!
小元氏虽是过来人,也曾有过神仙打架的时候,却远没有到达这个程度啊!
女婿这是这是,他着实太不知轻重了。
他不是他不是将女儿当作那团生铁在打罢。
想到这里,不免想起了屋子外那个大块头,也是,他可不仅仅是个寻常打铁匠啊,他可是连老虎都能徒手劈死的人啊,这样的人,可不生了一身的蛮力么?
哎,她前脚还在庆幸着女儿嫁了个好人,省了长辈们的约束,未来怕是唯有享福的时候,这会儿,又隐隐约约,这老天爷啊,果然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也不知这样的,究竟是福是祸,是坏是美?
这闺房中的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横竖,她只有心疼女儿的份。
却说在小元氏掀沈媚儿被子的时候,沈媚儿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了,顿了顿,她立马费力地将手一抬,然后死死将被子捂在了心口。
第156章醒了么。
沈媚儿死死捂着被子,不想被小元氏看到,亦不敢让她看到。
昨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放映,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就跟在做梦似的。
在梦里,他拿大石块砸她罢了,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压根不遑多让,他简直是想要她的命。
沈媚儿微微咬着唇,身子上四处的火热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昨日的疯狂。
她没想到,打铁匠竟是那样的打铁匠,前世前世他压根不是这样的。
活了两世,嫁给了同一个男人两回,然而,她好像压根不认得他了似的。
她亦不知,原来真正的同房圆房竟然是这样子的。
令她震惊,亦令她有些后怕。
许是因着前世她的厌恶与抗拒,纵使二人有过几回同房经历,可每每在她的大喊大叫大抓大挠,或是冷嘲热讽中,渐渐潦草收场,横竖每一回都是难受的,痛苦的。
故而,在沈媚儿的印象中,对此档子事儿一直是深痛恶绝的。
前世的打铁匠,亦是呆头呆脑的,他就是一根筋,闷葫芦,嘴又笨,一头倔驴似的,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来,一整日里,甚至说不了一句话,每每都是板着那张大胡子臭脸,脸长得都要拉拢到地上来了。
然而这辈子,他怎么他怎么就成了一个无赖了呢。
他老奸巨猾,心机深重,诡计多端,他心冷如石,他还油盐不进,他甚至,甚至下流无比。
她什么法子都使尽了,她咬牙切齿的凶他,挠他,咬他,前世,他早便屈服了,然而,这一回,她所有的威胁好似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似的,他压根不放在眼里,任她作弄,便是咬得厉害了,他亦眉眼都不曾抬一下,专心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