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蹲在了沈媚儿的脚边,轻轻的握着她的脚脖子,缓缓将她脚上的绣花鞋摘下,又缓缓抬起她的另外一只脚,脱下另外一只,然后,将两只绣花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矮榻上。
他的动作轻柔,慢条斯理,好像对替人拖鞋这样一件事情,都格外认真,透着轻手轻脚,及小心翼翼。
他微微垂着眼,伺候着她时,沈媚儿双臂撑在身后,懒洋洋的倚靠在床榻上,亦在认真的打量着他。
对于他从善如流的听她的吩咐这件事情,沈媚儿丝毫不觉得意外,又好似,略有些意外。
不意外是因为,他前世便是如此,媚儿脾气不好,前世更是恶劣不堪,她对他招致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依然言听计从,故而,沈媚儿此番话语一落,便莫名觉得他会听从。
然而意外的是,无论今生,还是前世,她其实都一直有些好奇,他缘何会这么听她的话,待她这样好。
替她脱完鞋后,薛平山看了沈媚儿一眼,不想,一抬眼,就撞入了她那双目光炯炯地眼睛中。
“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沈媚儿盯着打铁匠地眼睛,冷不丁开口问道。
问这句话时,她难得收起了骄纵蛮横,只一脸认真的看着打铁匠。
她如此正经,反倒是令薛平山微怔了一下。
“说啊!”
见他不回答,沈媚儿便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始催促了起来。
薛平山目光定定的盯着沈媚儿,嘴角微微抿着,依然没有开口。
“说啊,你倒是说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媚儿可不是个什么善茬,连着催了几回后,忽而抬起脚,一把朝着打铁匠肩膀上踢踹了一脚,咬牙道:“快说。”
话音一落,一脚又是一脚,不断往他胸口,往他肩膀,往他胳膊上踹着。
直到,一只大掌稳稳捉住了她的脚。
薛平山紧紧捏着她的脚,沈媚儿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捏着,挣脱不住。
沉默良久,方见他一本正经,低低回道:“你是我的妻。”
短促而有力的几个字。
许是不常,也不大习惯说这种话,不过是被她磨得没边了,话音一落,薛平山很快垂下了双目,没有看沈媚儿地眼睛。
沈媚儿听到这个回答后,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少顷,被捉在他掌心里的脚丫子又微微发力,蹬了一脚,没好气道:“好没个意思,哼!”
说完,用力将脚一缩,从他掌心缩了回来,哧溜一下,盘腿坐到了床上,而后,三两下将裹在身上的外裳扒了一口气扔到了床尾,然后呼啦一下,一溜烟滚到了床榻最里侧,背对着外头躺着。
躺下后,还见双肩在乱颤着,胸口微微起伏着。
似乎,对这个回答略有些不满意。
却又一时挑不出刺来。
薛平山盯着她的背影定定瞅了一眼,迟疑了一阵,只缓缓起身,看了床尾一眼,随即走过去将呼啦搭拢在床尾她的衣裳捡了起来,搭在了一旁的木架上,而后,踟蹰了片刻,他轻嗅了下自己的双肩,随即将外裳褪下,缓缓上床榻,躺在了她的身侧。
他一靠近,一身酒味瞬间扑鼻而来。
背对着他的沈媚儿不由吸了吸鼻子,瘪了瘪嘴。
不想,这时,忽而闻得身侧之人冷不丁开口低低闻道:“肚子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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