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山微愣了一下,偌大的手掌还一时僵直在了半空中,不知过了多久,微微握成了个拳头,飞快收了回。
初醒的沈媚儿这会儿双眼还有些朦胧,整个人还有些恍惚,眼前彷佛有一层白雾笼罩着,她并没有看清楚什么。
三日三夜未醒,此番退烧转醒,整个身子极度虚弱着,各项身子机能尚且还处在半苏醒半昏睡的状态。
以至于整个人只有些呆愣。
只呆呆地看着前方,久久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
“水。”
沈媚儿喃喃喊着。
然而一开口,嗓子就跟哑掉了似的,完全听不清楚再讲些什么,沙哑得不成样子。
薛平山原本心脏漏跳了一拍,莫名慌乱了一下,听到沈媚儿的喃喃低语,他很快缓过神来。
他听懂了。
薛平山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转身倒了杯茶过来。
“醒了?”
他像昨夜似的,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只让她倚靠在了他的身上,随即,端起了茶杯,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她的嘴边。
昨日,还十分生疏的举动,到了今日,竟莫名有些熟稔了起来。
例如,抱着她。
例如,喂她吃茶。
薛平山从来不是个轻易跟人熟稔的人,更何况,还是女人。
他鲜少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何况,他是武人。
对于一切试图靠近的东西,或者人,他们天然警惕警觉,往往,在所有东西所有事情即将靠近的前一瞬,便被他一举歼灭了。
薛平山此生最亲密的朋友,战友,伙伴,是跟随他多年的那匹老马。
可眼下,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他十分自然的在靠近她。
水送到了嘴边,沈媚儿只囫囵吃了几口,便将整杯水一口气吃了干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薛平山早有准备,他直接将整个茶壶拎了来,又倒了一杯,送到沈媚儿嘴边。
沈媚儿如同缺了水的鱼儿似的,只小口小口急急吃了几口,待解了渴了后,沈媚儿整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清醒了几分。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给她喂水的人竟然是竟然是他,是打铁匠!
沈媚儿怔了一下,只仰头愣愣的看着他。
眼睛一眨不眨的。
薛平山微微咳了一声,也定定的看着沈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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