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听了豆芽这话,一时疑惑不已,这家的小姐病了,跟小薛又有什么关系?病了便是请答复啊,这小薛不过是个打铁的,就不会治病救人。
何况——
咦,这个小胖姑娘,怎么瞅着有些眼熟。
王婆子眯着眼将豆芽看了又看,瞅了又瞅,正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或者替他们将小薛劝说一二之际,话还未曾开口,陡然只见杵在她身旁的身影嗖地一下,不见了影。
待众人回过神来后,只见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外头,不过眨眼功夫间,忽见薛平山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头戴了一顶斗笠,大步踏了出来。
他依然一语未发,却是没有半分停留,下一瞬,只见他将手指置于唇边吹了个口哨,不多时,一匹黑马从院子里飞纵而出,随即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只见那高大的黑色身影翻身上马,不过片刻,狭窄的胡同里便骤热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很快,那一人一马便消失在了拐角的胡同口,在众人视线里的最后一幕,只陡然看到一抹黑色斗篷的衣角在远处一闪而过。
石头还以为要大费口舌才能将人请来。
毕竟,当日在沈家村所发生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这位薛师傅将表小姐的亲事给拒了,后老爷连打带骂的,将人给赶出了沈家村,他还以为,两家人彻底撕破脸皮了,不想,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石头一时愣在了原地。
豆芽不由推了他一把,道:“还愣着作甚,速速回府,府里的人全都出来,若是出了事儿该怎么办?”走到一半,想了想,又指了名随从将王婆婆送回了屋。
王婆子隔壁屋的杨彩玉被外头的阵仗给吵醒了,只撑着伞来到了王婆子家外探寻,正好撞见王婆婆被元家人送回来。
杨彩玉方才远远的瞧见薛大哥门外聚集了一堆人,立马过来扶着王婆子,问道:“婶婶,可是出了事呢?”
王婆子道:“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好像是东街的一家府里的小姐出事了,寻小薛过去瞧瞧。”
说着,王婆子不由嘀咕道:“小薛何事识得了东街的小姐呢?”
说完,话语一停,看了杨彩玉一眼。
而杨彩玉却是愣了一阵。
住在东街的小姐?
是是上回那个么?
却说薛平山驾马,从街上呼啸而过,半刻钟不到,便从西街来到了东街。
此刻,元家灯火通明,却十分空旷。
整个偌大的宅子里,竟只有个粗使婆子在外头看门,见有人来了,只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一脸警惕的冲他道:“来的可是可是薛师傅?”
薛平山此时闻言,却依然一言未发。
他只翻身下马,牵着马绳站在了元家大门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府邸。
暴雨侵袭,越下越大。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他的斗笠边沿坠落。
他整个人被暴雨包围着,浑身早已经湿透了。
他矗立在大门外,仿佛在挣扎,在周旋,在犹豫。
博弈良久,握着马绳的手终于微微一松。
薛平山只缓缓解下了头上的斗笠,一步一步踏上了元家的门楣。
“正是薛某。”
薛平山将斗笠取下,定定的看着守门的婆子。
婆子闻言,细细盯着薛平山看了又看后,只有些激动的冲薛平山道:“薛师傅,请随老婆子来。”
薛平山便一步一步,跟着老婆子踏入了元家。
元家是座三进的宅子,占地数亩,家宅颇大,沈媚儿的闺房在后院东厢房,一路弯弯绕绕的,终于在东厢房最里侧的那一间闺房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