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春升不由朝着沈老二及薛平山放了句狠话道:“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
话音一落,忽而有人朝他脸上砸了个鸡蛋,煞时,引得全村人哄笑咒骂了起来。
凤春升气急败坏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终是一边擦着脸,一边翻身上马,狼狈而去。
“站住!”
经过沈老二身旁时,沈老二忽挥手将其拦下。
凤春升一脸阴狠地看着沈老二。
沈老二仰着脸,毫不避讳地盯着凤春升地眼睛,一字一句道:“将那些聘礼带走!”
有亢奋地村民听到沈老二这话,便冲进了沈家老宅,将那一担但聘礼抬了出来。
在沈家村全村人地威胁下,凤家一行人又担着那一担担聘礼原路返回了。
来时,有多风光,回时,便有多狼狈。
这是凤春升一生中最大的屈辱!
热闹瞧完了,人群渐渐散去了。
沈老二被打铁匠重新背回了沈家,元朗、范氏,小元氏等人也纷纷往回赶。
徒留下沈家老宅子一家,在门口叉腰骂大街。
方才村民们闯入沈家老宅抬聘礼时,周老婆子及整个沈家人全部都在阻拦,他们骂人的骂人,哄抢的哄抢,更甚至,那周老婆子瘫在地上打起滚来,一口一口“老婆子今儿个要死在这里了”,“这都是俺的,你们这些天杀的谁也抢不走”之类云云,引得周遭汉子哄堂大笑。
村里不少村民恐这老沈家久矣,权当看笑话似的,这老沈一家卖孙女儿心切,着实叫人瞧不上眼,故而人人上来踩上一脚,也有趁机报复报仇的,沈家老宅子一家虽刁悍,却也不是全村人的对手,故而此番被打劫得一贫如洗,全家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骂街骂娘,倒是热闹的紧。
沈媚儿跟着在打铁匠身后扶着沈老二回家。
刚要上坡,走到岔道口时,只见一身青布衣的季白远远的站在歪枣树后,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瞅着。
一向爱干净的季白,这会儿身上难得有些狼狈不堪。
头上的帽子弯了。
袖口及青布衣裳的下摆处全是泥印子。
不过,即便一身邋遢狼狈,他良好的涵养及书生之气依然驱使着他端站在那里,似一株松柏。
方才,沈媚儿无意间瞅见了,去帮忙抬聘礼的人群中,就有季白的身影。
他哪里比的上哪些庄稼大汉,他手无缚鸡之力,同人一道抬了一台聘礼出来时,似乎被绊倒了一下,身上的淤泥应当就是方才跌倒时摔蹭上的罢。
沈媚儿看过去的那一眼,没有动容是假的。
毕竟,前世的沈媚儿对这季白说不上喜不喜欢,好不好感,二人到底是一同长大,这书生季白,是媚儿前世唯一赏过几眼的男子。
上辈子媚儿不懂情,不懂爱。
即便到重活一世,她还依然不太懂。
不过,看着这样的季白,媚儿终于知道,自己释怀了。
“媚儿”
见媚儿落下了。
小元氏立马喊了她一声。
沈媚儿犹豫了片刻,冲着小元氏小声道:“娘,您先回,我一会儿便来。”
沈媚儿话音一落,似乎瞧见打铁匠的步子微微停了一下,似乎朝着歪枣树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