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镖局父子要过来拜访。
范氏提早一日开始筹备。
媚儿难得拘在屋子里,陪着舅舅舅母几日,一直未曾出门。
这会儿听说舅母要去集市采办,一早便起了个大早,好是收拾打扮了一番,还特意将那枚金蝶簪子戴上了,这才颠颠撵着舅母,要同她一起出门。
集市在西街。
沈媚儿正好要去取她的菜刀和弓箭。
原是让豆芽跟着沈媚儿的,只范氏采办的东西超过了预期,领了桂圆还不够人手,得让豆芽帮衬着运送。
范氏让沈媚儿同她一道归家,待将东西送回,再派人去那打铁铺子去取,只沈媚儿有些等不及了,道:“这是媚儿头一回给娘亲爹爹采买的东西,媚儿要亲自去拿!”
又道:“那铺子上回媚儿去过一回,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媚儿晓得去,不用来回折腾了,舅母若不放心,让豆芽将东西送回去再来西街寻媚儿便是,这地儿媚儿打小便逛过了,熟得紧,舅母你们快回罢,不用担心我!”
话音一落,沈媚儿捏着帕子便跑远了。
镇上不大,沈媚儿每回来了便爱出门逛街,确实熟门熟路了,且她如今年纪不小了,范氏便点了点头,不过思索片刻,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只冲着豆芽道:“豆芽,你先将东西送去铺子里,让铺子里的伙计送回府罢,你还是去跟着表小姐,我比较放心!”
豆芽听了,立马应声拎着大包小包朝着铺子去了。
第37章恶霸现。
沈媚儿今儿个精心打扮过的,她对自己的相貌品味还是有自信的,她精心打扮过后,便是那木头打铁匠,也有看她看失魂的时候,不过那蠢人木讷,嘴里从来没个好,也从来不会说软乎哄人的话,甚至有一回她抹了鲜艳的口脂,外出时跟他吵了嘴,他竟板着脸,将她嘴上的口脂全部擦了个干净。
那粗粝的手指蹭得她嘴皮都差点儿要秃噜皮了。
后板着脸,举着那个最大最重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击得整个铺子砰砰作响。
他定是听了街坊邻居们的议论纷纷,嫌她招摇过市,嫌她装着艳丽四处勾搭。
沈媚儿当即气红了眼,转日打扮得更招摇妖艳了。
这会儿,沈媚儿的装扮实则已经收敛了好几分,已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沈媚儿不由加快了步子,心里惦念着那把菜刀和那个弓箭。
也不知那蠢人给她打了没,打好了没。
他要是将她的话当作了耳旁风,他若没动手,看她不要他好看。
沈媚儿鼓着脸,恶狠狠的琢磨着。
集市亦在西边,距那打铁铺子不到一里路,约莫一刻钟的脚程。
镇子不大,沈媚儿当年毕竟在镇上住过一年多,对这镇子还算熟悉的,她知道有不少小道小径能够绕到那打铁铺子,不过,眼下自己独身一人,还是走的常走的那条大街。
只不知这会儿人都去集市上赶集了,还是如何,街上人并不算多,且越往西走,路径越偏。
其中,经过一段青石板路面的窄街,窄街背面原是一个唱戏的戏园子,只戏园子里头早年死过人,戏园被封了,后来里头唱戏的戏班子渐渐解散了,整个戏园子彻底荒废了下来。
因此地废弃多年,又颇为晦气,住在周围的百姓都绕着道走,长此以往,此处渐渐萧条萧瑟了起来。
满园废屋枯树落叶,瞧着有些瘆得慌。
沈媚儿不由加快了步子,只经过那戏园子正门口时,不知道是不是沈媚儿的错觉,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吱呀的开门声,仿佛有人从戏园子里将那紧闭的斑驳的朱红大门打开。
此处颇为僻静,那吱呀一声沙哑声虽轻,却在周遭显得无比的刺耳,也有些瘆人。
沈媚儿匆匆朝着那道破旧的大门处飞快看了一眼,刚看过去,忽然听得门内响起了一道凌厉的野猫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像婴儿的哭啼声似的,听得沈媚儿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