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我记得昨天的梦真的很有意思,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在汤面袅袅的香气里,两人随意聊了会儿天。
把碗丢进水池,蓄上水,陶知越看了眼手机,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立刻准备出门。
“老方让我们今天早点到,好像有事,堆了好多消息。我先走了,记得锁门。”
他在玄关穿鞋子的时候,还没喝够汤的霍燃去门口送他。
霍燃犹豫了一下,最终语气轻松道:“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
深夜里他看着日记发了很久的呆,想了很多种提问方式,仍然觉得不合适。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开口的秘密,那或许是永远不会对外开放的自留地,这很正常,他原本打算不去问。
但霍燃又觉得,陶知越的秘密很特殊,像一道横亘在他与外界之间的沟壑。
他想要抹平这道沟壑。
现在刚好借这个机会说出口。
于是他重复着强调道:“什么都可以说。”
陶知越弯下腰系好鞋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回头看他。
“我会的。”
他推开大门,在格外清晰的吱呀声里,笑着转身。
“等我想好应该怎么说。”
门关上了。
陶知越安静地坐电梯下楼,出小区,上公交车。
他明明已经在努力地让自己忘记小说情节了。
小说里只有文字,恰好这个作者又写得不怎么样,人物形象刻板,对话内容生硬,好多情节和行为也很离奇。
偶尔虚空吃醋的时候,他可以催眠自己,这本小说只是跟霍燃用了相同的名字而已,人设完全不一样。
然而昨天晚上,失眠了很久的陶知越在迟来的睡梦里,看到了小说里出车祸前的那一幕。
他以上帝视角注视着一切。
盘山公路,大雾,失去作用的转角镜,尖锐的刹车声,戛然而止的音乐。
梦里的霍燃尽管性格不同,却有着同样的面孔。
坐在他身边的人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可无比的陌生。
陶知越希望自己醒来后能很快忘记这个梦,但事与愿违,它和很久以前就沉淀在脑海里的小说文字一一对应,鲜明地镌刻在记忆里,像演了一场电影。
上班路上,嘈杂的人声,啾啾的鸟鸣,毫无节制的喇叭声,都没能成功帮他转移注意力。
到了公司,陶知越径直走向工位,准备用工作麻痹不听话的大脑。
项目组的大部分成员都到了,方时武盯着屏幕正在打字,神情非常认真。
陶知越想起早上收到的群消息,刚想问今天有什么事,余光里瞥到了美术小宋略微泛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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