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天是羞耻日。
大巴载着一路不着边际的悄声细语,平稳地驶向市区。
机场大巴的终点站在老城区,附近很热闹,天色刚入夜,到处都支起了大排档的摊子。
一下车,风里便传来辛辣鲜香的炒蟹香气。
霍燃原本规划的豪华晚餐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陶知越也不想去什么很拘束的高级餐厅,一座城市里最好吃的东西,往往就藏在街头巷尾。
他们慢悠悠地穿梭在人群里。
“我才发现,这里跟南山路很像,以前很少来。”
霍燃笑着看他,目光被夜色渲染得很温柔。
陶知越更加遗憾了,那一晚他只能在家吃番茄炒蛋,吃完了还要补白天没做完的工作。
“那天你买了多少样小吃?才选出了那几样最好吃的。”
“也没有很多。”霍燃挠挠头,“不知不觉就把看起来你会喜欢吃的都买了一遍。”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霍燃想了想,补充道,“但我不吃臭的东西,太可怕了。”
“前几年我去瑞典,还不知道当时已经在网上大名鼎鼎的鲱鱼罐头,当地朋友很热情地劝我尝试一下,我看它就是一个小小的铁罐头,怎么也没想到打开之后会有这样的杀伤力。”
“后来我连夜上网搜索其他国家的臭味美食,生怕再不小心闻到什么不该闻的。就闻那么一下,鼻子坏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陶知越听得乐不可支,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线。
霍燃有点怔忡地看着他,“……现在想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惨了。”
陶知越便很不好意思地推他,不让他看自己,“走吧,我们去吃香辣蟹。”
片刻后,他们像最普通的情侣或朋友那样,坐在路边简陋的桌椅上,就着喧嚣夜色与和煦晚风,进行幼稚的拆蟹比赛。
陶知越的家乡沿海,从小就经常吃螃蟹,动作相当熟练。
半只蟹身很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浪费都没有,陶知越很得意。
“我赢了,你好慢。”
而霍燃还在跟包满了白色软壳的蟹肉作斗争。
陶知越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实在很笨,忍不住亲自上阵指导。
“不要竖着吃,要横着掰开,肉就是一条一条的,很完整。”
他伸手把霍燃的错误姿势摆正,手指不小心就擦过了对方的侧脸。
原来手指烫到着火的感觉是这样的。
陶知越立刻埋下头,假装认真地吃东西,再也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过了半晌,耳边传来霍燃若无其事的声音:“我学会了。”
他把一只缀着满满白色蟹肉的蟹腿放进陶知越碗里。
“我把壳都拆掉了,这是中间最完整的一块,我学得很快吧。”
于是霍燃的语气也很得意。
说谢谢好像词不达意,陶知越愣了一下,索性动手给他的杯子里倒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