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像,你瞅瞅,我眼角都有细纹了,我挑化妆品都开始抗初老了。我老了妈,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林景娴趴在橱柜玻璃上看自个儿的脸,又把脸蹭到老太太脸前头去,啧啧感叹。
傅良芸嫌弃地推开了她,“得,滚蛋吧!瞅见你我就来气,你一大把年纪了,你倒是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啊!你瞅瞅,你逊不逊,连个男朋友都找不来。”
林景娴反驳她,“那缘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啊,那我遇不到合适的,我有什么办法,再说追我的多了去了,我在土耳其还有个未婚夫呢!这不你催着我回国,人家不跟我回来,不然我早就嫁了也说不定。”
傅良芸斜了她一眼,“行了,你少给我扯淡,别以为你在国外我就看不着你,七年了,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林景娴自尊受到了伤害,讪讪地说:“我自个儿乐得自在不行。”
傅良芸转身正对着她,忽然严肃下来,“林景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江衍修。”
林景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后退了半步,惊恐地看着老太太,“妈!你胡扯什么,又不是演狗血言情剧,我至于吗?”
傅良芸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那最好。”
林景娴不贫了,沉默地洗菜。
过了会儿,老太太又问他,“你说前几天江衍修说想和你重新开始,你怎么想的。”
林景娴铿锵有力地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说完了,沉默一会儿,又小声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总觉得我应该恨他,可我恨不起来他。有时候想我再也不理他了,他那么坏,人又琢磨不透,我觉得我跟他不是一个段位的,我就不凑上去送死了,可一瞅见他,我好像就缴械投降了。”
从小到大,她在他面前都挺不直背。
简直奇耻大辱。
傅良芸沉默片刻,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说了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给他个机会?”
林景娴别过头去,背对着老太太,有些赌气地说:“我才不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两次。”
傅良芸咂摸了一会儿这形容,摊手说:“好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考虑。或者你可以试着去和别人交往一下,我觉得齐家的独生子就不错,年龄比你大一些,但性格稳重,脾气也温和,人家对你印象不坏,你可以试试去联系联系。”
林景娴“哦”了声,“听起来不坏。”
“你别又唬我,你再给我阳奉阴违,别怪我给你包办婚姻了。”
林景娴哼了哼,才不信呢!不过还是讨饶着应了好。其实老太太对她真的是好得过分了。
她记得自己写作时曾查阅过不少资料,说很多青少年犯罪和心理创伤疾病,大多和童年的经历息息相关。
她现在无比感激自己的母亲,给了她一个虽然鸡飞狗跳,但依旧温馨有爱的童年。她那时候无法无天任性捣蛋,何尝没有父母纵容的成分。
所以大概因为这些原因,有时候她会原谅江衍修的冷漠古怪和强势,他小时候,总归是……惨了点。
林景娴去上班的时候,她觉得自个儿已经没办法面对江衍修了,她决定今天上完最后半天班就辞职。
有始有终。
她还是比较想去祸祸林景臣的公司。
但下午去的时候,她没有见到江衍修,秦城说江总临时接到电话,说是老家突然有急事。
秦城把江总临时交代给林景娴的任务给托付了,“林小姐,总裁本来下午有个会要开,但临时去不了了,希望你去替她开个会,做一下会议记录。”
作为一个助理,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但她到了之后才发现……法务部一整个律师团都在,还有公关部也在,养了一批法律精英,好久没有派上用场,这会儿都有些跃跃欲试。
他们在跟林景娴做汇报,律师接到江衍修的指令,要对周琦以及周琦整个团队发起诉讼,追究其对公司隐瞒双重身份违反契约的法律责任,并且联合公关部和新媒体部,打算用舆论压迫周琦,务必快准狠,以让对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为目的。同时高举保护知识版权的大旗,务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防止周琦反咬,力求“一棍子打死。”
“我们公司成立以来,一直都很注重原创和保护原创,并且对抄袭和恶意模仿盗版零容忍。拿周琦开刀,我觉得可以,不仅能给周琦方面压力,还可以为公司树立正面的积极的形象。”
周琦目前还没有和公司解约,趁着周琦和“景深林不知”两家打架的同时,侧面施压。
林景娴嘶了一口气,这落井下石的……也太明显了点儿。
不过她……竟然觉得挺开心的。
脑海里莫名想起江衍修的话: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很想讨好你,但总是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