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他谈恋爱很早,但究竟为什么去谈,早已经记不清楚了。所谓难忘的初恋,他是没有的,多数情况下都是女孩子追他,他开心了陪着玩一玩,不开心了就晾着,冷漠地看着女生为了他争风吃醋,好似事情原本就该这样。
他摇了头,不耐地说:“没有。”
“我不信,你经历这么丰富,就没个难忘的?”
有啊,“林景娴。”
这话传到林景娴耳朵里,她只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我揍他一顿他更难忘。”
后来她真的揍了他一顿。
他记恨到现在。
从他拿她稿子去发表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是自己赢了,他知道她那时候在土耳其,知道她回不来,知道她就算回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
他上车的时候,林琅发过来一条语音消息:我记得你问过我堂妹,我那时候说她是个鬼见愁,家里爸妈头疼得很,零花钱都给她断了。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如果知道,我会换一种不那么谦虚的说法:林景娴这个人,荒唐得很,但没人宠没人惯,她这性子也难养成!所以没法子,自己家里娇惯出来的混世魔王,也只能受着了。但我们自个儿敲打敲打就算了,旁人欺负那是不能的。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没道理的。你以为你赢了,其实输得彻底。何况是江总,他欠景娴一条命,你让他把公司股权尽数交出去,他怕是都能答应,别说是其他。你识相的话,别和林景娴作对,你若是非要试试,那我就静等看戏了。
周琦回了四个字:那就试试
四个字,标点符号都没有,态度冷硬得很。
林琅在办公室里摸着鼻尖,跟过来蹭茶喝的江衍修说:“是我激将法太出神入化,还是他太自负?”
这么容易就咬钩,都不带犹豫的。
不过确定要和江衍修试试?怕是不知道这位的手段。比起林景娴的睚眦必报,这位才是真的杀人于无形。
也是,近几年公司逐渐走上正轨,也上了市,江衍修一下子变得温和许多,大概所有人都忘了,他也曾是一匹嗜血的狼。
江衍修笑了笑,抿了一口上好的六安瓜片,绿茶清甘,滋味鲜醇,“联系一下法务部,给我一份起诉的可行性报告。”
林琅琢磨了一下,“打抄袭的官司肯定是打不赢……”他忽然福至心灵,“你的意思是,打违约的官司?”周琦在约期间所有的著作权都归公司所有,包括绘画和文字在内的所有艺术性创作。周琦用不周山的笔名发表作品的时候是好几年前,但没有向公司报备,而根据社交平台的宣传,他正在创作第二部作品,且进度喜人。合约存续期间,他这是明晃晃的违约。
以周琦那尿性,履历不可能清清白白。
“帮我筛查他,事无巨细。”江衍修果然吩咐了声。
林琅“啧”了一句,“林景娴真成你命根子了?”
“嗯。”
他倒是没否认。
回办公室的时候,林景娴趴在桌子上涂涂画画,听见他进来,忙拿了本闲书盖了盖,捧着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江衍修被他盯得不自在,终于没忍住,偏头问她,“看我做什么?”
林景娴没回答,却问他,“你把周琦弄走了?”
“嗯。”
“因为我?”
“嗯。”
林景娴沉吟片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衍修问她,不自觉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我以前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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