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顺着背肌流下,商陆莫名觉得嗓子有点痒。
柯屿仍是背对着他,若无其事地仰起脖子冲洗,又微回过头,纤长的胳膊慵懒地撑在白瓷墙上,似笑非笑地问:“看够了吗,商少爷。”
穿着工靴的腿后撤半步,在地板上发出慌张的摩擦声,商陆脸一烧,紧接着扭头就走。柯屿“喂”了一声,无奈地说:“把门带上,傻子。”
门被砰一声摔上,柯屿收敛了伪装的从容,面无表情地插上插销。
等出来时,床头柜放着一罐掌心大小的瓷罐,盖子是打开的,飘出好闻鲜明的药草味。
“问阿姨要的。”
柯屿擦着头发,只穿了贴身的短袖T恤:“不用。”
“帮助愈合和祛疤,是他们纳西族的秘方,你不应该洗澡。”商陆顿了顿,“怎么伤的?”
柯屿轻描淡写:“被猫挠的,之前带褒曼——就那只布偶出门看病,回来应激了。”
商陆只是一瞥,在雾气和水流下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只知道的确是鲜红的、长而闭合的血痂,听柯屿这么一说,便觉得的确很像挠伤。
“刚才抱你的时候……”
手臂控制不住地用力。
柯屿拨了拨半干的头发,瞥他一眼,戏谑但温柔地说:“对啊,弄疼我了。”
商陆手抵唇咳嗽一声:“对不起。”
柯屿在他对面坐下,床铺下陷,“导演。”
商陆听到柯屿这么叫了他一声。
他盯着柯屿,等着他的下一句,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清新漫入鼻尖。
“我觉得心跳七上八下的。”
商陆:“……”
柯屿撑着床,脸凑得更近,垂落的额发掩着双眸,那里面带着干净剔透的促狭,“我被你看光了,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商陆的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没有看光,别碰瓷。”
柯屿笑出声:“那怎么,补给你?”
商陆垂下视线不看他:“不用。”
柯屿抿起唇角,安静地看了商陆两秒,复又坐直,“去洗澡吧。”
麦安言雷打不动地每天给他发微信,翻来覆去都是劝他不要解约的话术,里面几分真心几分是受汤野命令,柯屿分不清楚。他面无表情地看完今天的份额,依然只是回复一个“阅”,又问「猫怎么样了?」,麦安言回:「你要是坚决解约我就把这五只小崽子掐死」。放完狠话又怂兮兮地发了十几张小猫照片过来。
商陆洗完澡出来,便看到柯屿屈单膝曲着倚坐在床头,正对着手机笑。他虽然常笑,但笑里贯有一层疏离和戏谑,漫不经心的,并不容易看透。
“怎么养了这么多猫?”他拣起药罐,看了一眼就知道柯屿没有动,“趴好,帮你上药。”
“不用——金渐层和布偶是买的,另外三只是流浪猫,在片场黏着我不走。”
商陆莞尔,又重复一次:“快点。”
他眼神坚持,柯屿怀疑自己不同意的话会被他强制按趴。背部的T恤被卷起上推,小心翼翼的,并没有擦到。他把脸贴在交叠的手臂上:“行吧,没想到你这种少爷倒也会照顾人。”
“有个发小,十几岁就去法国留学了,后来一直跟我住一起。他比你还残废,没我照顾就废了。”
“是那个枝和?”
商陆挖了一指牙膏,冰凉的触感,贴上伤口时,柯屿“嘶”得一声。
“疼?”